14.惠冉竹激思和道诛心言你以为是为了他……(2/2)
他听到容月白,便想到容知许,之前的不快早已过去,反复思量,只觉得容知许大义灭亲、秉公执法非常不易,自己的行为未免有些失了体统,且自己对容知许这样冰冷大义的人,对他若有似无的暗示,对那夏侯玄辛如是二人被惩罚时的惨叫,终归是有些忌惮,便道:“上次说联系二皇兄探望法师,我思忖一番,倒也不必。”
林冉竹睁眼,看着梁深眼眸中突然闪烁着奇怪的光,道:“不想见那来路不明的小法师了?终于知道他不知道你以身犯险了?”
梁深道:“不尽然,容兄为人刚直,他的行为合乎法制,我若动用关系,怕是在他面前再也抬不起头了。”
林冉竹道:“容知许早已将钦天监关押犯人之处告知了二殿下,我写信过去二殿下已经告诉我了。你以为容知许是什么意思?”
梁深一怔。
林冉竹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道:“我本来想等你批完公文再给你――二殿下写来的,准许你去看望法师。”
梁深道:“容兄当真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告知了二皇兄?”
林冉竹一脸戏谑,道:“容知许表面冷若冰霜,其实心里装着某人吧。”
他看了梁深一眼,梁深瞪他,一掌劈过去,道:“这种话,不可乱说。”
林冉竹躲开,嘴里笑着道:“放心,这院子里绝对不会有容大人的耳目。”
梁深看信,并不言语。
林冉竹便继续絮絮叨叨地说:“他与你在新朝推广男风禁令之后便再未见过,有七年之久,你们之前关系不错,高山流水,可视为知音。这次一见,待你这等尽心,连钦天监机密也没有隐瞒,除了没有做那欢爱之事,也差不离了,任是谁在边上看了,也会怀疑你们有染的。”他看梁深阴沉着脸要发火,玩味地看了他很久。
梁深阴沉地靠在椅子上,看着林冉竹俊朗却有些的脸庞,只想让他赶紧别笑了,道:“如此说来,别人难道不怀疑你和我么。”
林冉竹道:“若是怀疑了,你怎么办?”
梁深道:“没办法。”
林冉竹道:“你可知如果被带到钦天监,容知许会怎么给我们定罪?”
梁深顿时想起辛如是两人被追风和逐电两人拉到密室中发出来的惨叫,心中十分不悦。
林冉竹敛了唇边的笑容,轻声道,“玩笑归玩笑,我不会给任何人抓住你我把柄的机会。但你要记得,我可以开这样的玩笑,别人也可以。你当注意。”
梁深不想再继续谈下去,只道:“什么时候可以见那位法师?”
林冉竹扬眉道:“你不是说不见么?”说这话的时候,他眸子里闪烁着奇怪的光,直直地看着梁深。
梁深沉了脸并不答话。
林冉竹撇撇嘴,道:“除夕之夜,钦天卫会被容知许调去大雄宝殿,监督神婆祈雨,那时候守卫最松。”
梁深道:“除夕之夜?”
林冉竹点头,道:“不错,还有两日。”
梁深站起身,立在窗边,凝神看疏窗外林冉竹新栽的红梅。
林冉竹看着他的背影很久,道:“等不及了么。”
梁深道:“腊月天气寒冷,那……牢房里面不知如何。”
林冉竹凝视着梁深的背影,道:“你当真对此人上心?”
梁深一皱眉,心中漏跳一拍,口中争辩道:“若我真的上心,肯定早就求着二皇兄把他放出来了。”
林冉竹道:“非也——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你若钟情于一个不可能的人,只会将他推得远远的,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然而又不能全然控制自己,是以会时冷时热,忽冷忽热,忽热忽冷――”
梁深的脸色已经很难看,道:“住口。”
林冉竹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停下,道:“你以为是为了他好,不让他受牵连,却实在是你自己内心软弱,怕牵连自己,从而伤害了别人。”
仿佛有一道惊雷,梁深的心中突然呼啸起一堆怒吼。
不是这样的!
没有这回事!
梁思和独自戍守姑苏,运筹帷幄,一人单枪匹马赴前朝太子宋璟的鎏金宴,甚至挺过了蚀骨剜心的月华之毒,他一直是勇敢而无畏,不惧牺牲的!怎么可能懦弱至此,怎么可能为了自己而伤害自己所爱之人!
梁深在袖中握紧了拳头。
林冉竹不知不觉已经将手指搭在他的腕上,道:“好了,生气了么,生气了就好,那药性该发作了,这药得从肝过一边。月华之毒还有残存,我只能如此激你——来,慢慢的,我扶你回房歇息。”
梁深只觉得手脚冰凉,绵软无力,七年前身中月华之毒的痛苦又丝丝缕缕缠上来。林冉竹扶住他,向房间走。
梁深额头沁出了汗,道:“以后莫要如此。”
林冉竹苦笑道:“你脾气好,对我断然发不了火,不舍得别人气你,我只能出此下计。方才所言,不过是胡话,你回头就忘了。”
梁深道:“你……方才所言……虽诛心,却有理……我怕……我是负了……”
他的目光渐渐有些模糊,只能感觉到林冉竹紧紧握着他的手,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谁也不负,你都将自己活成他的样子了。这一觉你好好睡,除夕之夜的事情我给你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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