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情人苦相守玄铁如神降如天神一般从天……(2/2)
放开彼此,梁深再次张弓搭箭。
然而情场得意,战场失意这句话从来都是对的,当梁深连续射倒几人,再瞄准那骑兵中一个身材格外高大、图腾格外狰狞、叫喊声格外粗狂的人时,那人猛地回头,正好直视梁深。
这人的战争敏锐度实在可怕。战争是可以训练人的直觉的,训练最有素的士兵,往往可以在冥冥中感觉到自己背后的冷箭。这个人便是如此。
那人也同时拉了满弓,瞄准梁深。那幽黑的眸子微微眯起,闪烁着恶毒而又凶狠的光。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松手。
梁深一松手,便迅速就地一闪,然而他还是低估了那可怕的蛮人的力量,箭速极快,一眨眼便向他的心口直直射来,梁深提一口气想要向旁边一跃,然而内力亏损身为严重,肩膀上的伤口与月华之毒早已按奈不住,心中仿佛又有了千万只小虫在噬咬,只觉得身子一软,箭直直奔着他的胸口而来——
有那么一瞬,梁深觉得时间都停止了。
也许这就是结束吧。
身边那个修长的身影已经来到他的面前,将他奋力一推。
这一推用了全身力气,没轻没重,梁深只觉得天旋地转。
不不不不不不!!!!!!!
梁深奋力翻身,将那倒在月光下的屋檐上的身影护到自己身下,来不及看他的伤势,手中已经有了反应,那强壮的蛮人没有人为他挡下一剑,已经被射下马去。梁深有些疯狂地瞄准了周围的人,一声嘶吼,离弦之箭带着呼啸声刺中另一个越人骑兵。
梁深并不停手,只是不住地射箭,身后的箭囊越来越轻。他曾经可百步穿杨,曾经用一把孩童的弓箭便将自己的兄长从敌人手上救下,曾经凭一把轩辕弓便守住了姑苏城,此刻他要射完最后一支箭,履行完最后的义务,然后去陪自己心爱的人。
梁深不敢停,只觉得自己的力量正迅速地离他而去。
一个,两个,三个,五个,七个。
梁深的箭囊已经空了。
他终于暴露了自己,蛮人的箭雨也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
他扔掉手中的轩辕弓,翻身将那月白僧袍的身影紧紧护住。他飞不起,跑不动,甚至没有力气拔剑格挡那漫天的箭雨,现在只想留一点时间与他在一起。他忍耐了好久,直到今夜才得到他的吻,得到他的怀抱,得到义无反顾的相爱。他不想动,只想好好抱着他,护着他,将七年前亏欠他的一起补偿上。
今夜,他又亏欠他良多。
也许这一生就这样互相亏欠,还不清,也还不起。
梁深闭眼,脸庞埋进他月白僧袍中,与他十指交缠。法师已经没有了声息,双手却凭着本能缠上他的手指。
就这样结束,也挺好的。
不用考虑那可怕的男风禁令,不用在朝堂上忍受嘲笑辱骂,不用面对皇兄的斥责冷漠,不用上穷碧落下黄泉地寻一个人。
只是,可能林冉竹再也等不到他回来,林冉竹会有点难过吧。
梁深这样想着,在生命最后的须臾,他竟然想到了这么多。
“他们在那里!”
林冉竹的声音。
真是想到谁就来谁了,梁深漫无边际地想,他的双眼已经没有力气睁开。
突然,一阵带着寒光的强劲深厚的剑气,将那穿心的万箭一齐抵挡开来。
一人从天而降。
魔鬼骑兵震动,看着恍若天人般的男人,狰狞而惶恐地大呼小叫起来。
一个白色战袍、黛色战衣的修长影子如天神般落在梁深与法师的身边。男人眉眼酷似梁深,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浅淡,眼中波澜不惊,镇静而威严地看着面前的敌人。青色的长剑出鞘,剑端带着丝丝寒意,却反射上了黎明的第一缕阳光。
男人一手执纯金号角,放在唇边。
“呜——”
浑厚、悲戚、悠长的号角声划破黎明。
金戈铁马入梦来,马蹄声、铠甲摩擦之声、长剑出鞘之声如潮水般涌来。
正是广思王梁浅,玄铁营主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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