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番外 夏侯玄vs辛如是（下）你永远……（2/2）

辛如是有些恼地道：“夏侯大人！”

夏侯玄道：“你……你眼角红了，是不是又发烧了——”

辛如是掩饰地去揉眼角，装作没有听见夏侯玄的话，捏着勺子继续喝汤，眉间却柔和了许多，眼角带着笑意。

辛如是的眼角，已经很久没有笑意了。

夏侯玄默默地为他擦着脸，擦着嘴角，追风抱着双臂站在他的身后，紧紧地盯着他。

辛如是的脸庞惨白，原本修长的眉眼显得憔悴而又疲惫，两颊深深地凹陷下去，下巴上长出了青青的胡茬。夏侯玄找了把剃刀，要为心上人整理一下面容。

容知许突然进了房，道：“追风，来一下。”

追风看了看容知许，又看了看屋内跪在辛如是床边的夏侯玄，有些犹豫。

容知许并不看夏侯玄，道：“来。”

追风便走了出去。

门并没有关上，但是夏侯玄已经对容知许支开追风这一小小的宽容感恩戴德。

大颗大颗的泪珠滚出眼眶，他再也忍不住，伏在辛如是的胸口，脸埋在他的脖颈间无声地流着泪，整个身子剧烈地耸动着。

突然感觉到身下的人胸口传来闷闷的声响。

“你压疼我了……”

夏侯玄一呆，猛地起身，满脸的泪水还来不及擦去，就扑上去吻那个刚刚睁开眼睛的人。吻得毫无章法，双手伸到他的身下，将他紧紧搂住，似乎要将他揉进自己的怀中。

他背对着门，深知任何人都可以从门口经过，两人会罪加一等，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尽力用自己宽阔的肩膀拦住别人的视线。

辛如是任由他吻着，虚弱地没办法做出任何回应，两人都睁着眼睛，似乎要在彼此的瞳孔中找到自己的影子。眼睛里都起了一层雾。

夏侯玄低声在他耳边道：“如是，你听我说，我会和追风大人先走，你身子不方便，与戚山、神婆一起，跟逐电大人走。你在路上定要照顾好自己，千万别怕麻烦别人，累了疼了，就求人歇息一会，渴了饿了就让人给你拿吃的——”

辛如是撑着一口气，气若游丝地道：“我怕是撑不到京城——”

夏侯玄害怕地捂上他的唇，道：“容大人汇报我们守城有功，按律可免死罪。方才少帅答应为我等求情，兴许能从轻发落。我们还有很长的日子在一起，别怕——”

辛如是道：“钦天监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夏侯玄道：“如是，就当你为了我，你定要好好活着！”

辛如是嘴角一丝满足的微笑，凝神看着他，伸手抚上他的脸庞，道：“阿玄，从我决定和你在一起，便也没有奢望过活很久，现在我已经很知足了——”

夏侯玄想要张嘴说什么，辛如是用眼神打断了他，继续说：“你知道么，从我第一次看见你，我就觉得你很好，什么都好，但是我那会儿……很傻，很傲，看见那么多人围着你，就不高兴，就想拼命努力比你好，起码，也要和你一样好，让你嫉妒我，让你像我嫉妒你一样嫉妒我……”

夏侯玄苦涩地道：“傻媳妇儿，你在跟我道别么。”

辛如是的脸上终于泛出一丝血丝，他红着脸道：“你怎么又叫我——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夏侯玄努力挤出一丝笑，道：“傻媳妇儿，等下人来了，我便不能这样叫你了，但你心中要记得，你永远是我——”他凑在他的唇边，啄了一下他的唇。

“最美好、”

又亲一下，

“最特别、”

再亲一下，

“最珍贵的、”

最后亲一次，

“好媳妇儿。”

辛如是被他亲了好几次，虚弱地笑道：“好了好了，我好好活着，你留着以后亲吧。”

夏侯玄郑重地道：“嗯。”

辛如是看着夏侯玄的眼，眼光又贪慕地扫过他的眉、他的鼻梁、他的唇，要将这面容刻在自己心里，悠悠地道：“我们很久都没有分开过了，我要将你记住，此去京城，我要一路睡着，一路都梦到你。”

夏侯玄将他的手握着，道：“乖，你睡吧，我等下——等下就要走了，追风大人在等我。”

辛如是道：“我不睡，我看着你。”

夏侯玄道：“你不睡，等下我走的时候，你别哭。”

辛如是道：“男子汉大丈夫，在人面前哭什么哭。”

夏侯玄怜惜地揉着辛如是额前的发，道：“你不哭，你向来比我坚强，可我怕我哭了……乖，合眼。睡吧。”

辛如是恋恋不舍地看着夏侯玄，道：“去京城，他们会把我们关押在一起么？”

夏侯玄道：“你知道的，按照律例，不可能关押在一起。”

辛如是道：“那倒还不如那甬道中的地牢，起码能靠在一起。地牢就是脏了点儿——我们一定有机会见面的对么，至少大理寺与皇上会提审我们，只要能再见你，我不介意再被那些人——”他的语调有些颤抖，想来是因为想起了那令他又羞辱又痛苦的检查。

夏侯玄食指轻轻抵住辛如是的唇，堵住了他的话，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小声道：“你闭眼睡吧，我给你修面。”

辛如是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夏侯玄，泪光闪闪却硬生生地忍住了，郑重地道：“阿玄，我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我们谁都不丢下谁，好么？”

夏侯玄点头，道：“好。”

辛如是闭上眼，睫毛闪烁着泫然欲泣，夏侯玄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低声道：“放松，别动，不然会刮破你的脸。”

良久，夏侯玄将刀片收起，悉心地将细小的胡茬收拾干净，然后为辛如是掖好被子。那再次恢复纤纤秀雅的人儿已经睡着，均匀地呼吸着。

夏侯玄恋恋不舍地看了眼辛如是，俯身在他的额上轻轻落了一个吻。

他蹑手蹑脚地将门关上，然后躬身对容知许行了礼，道：“多谢容大人。”

谢谢你，给了我和我的爱人一个道别的机会，让他在我的怀中沉沉睡去。

容知许面无表情地道：“上路吧。”

夏侯玄顺从地伸出双手，追风为他加了沉重的枷锁与镣铐。

夏侯玄道：“容大人——辛如是有伤，可否不要加这枷锁——”

容知许道：“枷锁可不上，镣铐必须上。”

容知许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夏侯玄笑笑，然后转头再看了眼那关上的门，向容知许鞠躬，然后跟着追风走了。

屋内，一个人睁开眼睛，全身上下，尤其是那隐秘的地方疼到无以复加，他蜷缩起身子，脸埋在被子中，死命地咬着自己的胳膊，浑身颤抖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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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文章第一卷的大概已经完成，第2章、第24章、第25章是全新加上去的。其他章节也有大大小小改动。

接下来我们就开启第二卷回忆杀啦</li></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