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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林冉竹慷慨陈词梁大帅咳——诸位想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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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信,是因为他戎马倥偬,一直以来追寻的都是这个人带给他的家国大义!

梁帅冷冷地看着自己浑身发抖、面色惨白的儿子,道:“行军打仗,要带着脑子。都道你算无遗策,而今看来,不过是纸上谈兵。”

林冉竹虚扶了梁深一把,有些担忧地看着梁深。

梁深稳了稳自己胸口急促的呼吸,道:“越人的细作身上,当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梁帅见梁深并未太多流连于被人背叛一事,很快就找到了事情的重点,心中的一口气也和缓了许多,担忧儿子大病初愈,气急伤身,指了指梁浅边上的凳子,示意梁深坐。

是要长谈的意思。

林冉竹不由分说地将梁深按到凳子上,动手给他松了领口的扣子。

梁帅并不看这个有些暧昧的动作,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短刃,道:“越国铁蹄践踏我大昭河山不过十几年前的事情,先皇便是死在越人细作手上,皇帝忧心太过,天天枕着越国这块烂骨头入睡,恐极生恨。才对几个越人毛贼怕到入骨。”

林冉竹忍不住插嘴道:“恐极生恨,便将百姓弃之不顾么?”

梁帅看了一眼林冉竹,漠然道:“圣上的天下,当然是要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

林冉竹道:“草民孤陋寡闻,但仍听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是圣上此等行径被人知道,岂不要天下震怒,民心尽失。他不怕——”

林冉竹闭了嘴。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一贯脾气暴躁、不喜外人插嘴的梁帅能允许他插嘴到现在了。

这样说出来要杀头的大罪,已经借着他这样一个小人物的嘴昭然宣之于口了。

梁深打量着林冉竹。没来由地一阵伤感。

他从见到林冉竹的第一眼,便知道这个能甘心于满心才华被埋没、家门沦丧的耻辱而在月光下晒书的人,非池中之物。

林冉竹对他没来由的好,他亦不能不有所怀疑。

梁深从小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亦没有毫无所求的爱。

他一直在想林冉竹到底想要什么。

像他这样潜心于医馆,暗无天日熬药晒书之人,忍辱负重至此,接近梁深断不会只是交个朋友而已,亦不只是求兰陵王庇护,加官进爵。

他派人查了林氏抄家一案,发现当年林海玄的案牍有多处疑点,稍加留心就能发现,但是当年群情激愤,全朝上下口径一致,同情几乎全军尽没的梁家军,同情那个丧失了长子梁洛、家中爱妻受不了打击病死于奔丧途中、自己亦身负重伤的大帅梁乾,加上林氏权倾朝野,早就遭人忌惮,所以案子几乎没有怎么审,很快就坐定了叛国谋逆之罪,满门抄斩了。

只有林海瑶这个被皇帝钦点的状元郎幸免于难。

还有这个林海玄的遗腹子。

一种直觉告诉梁深,林冉竹对于此事,只能是漠然于口、愤然于心。

所以这个人若是有所求,绝对不是封官加爵可以换来的。

必定要一个海清河晏、将他所不喜欢的一切都推翻的惨烈结局。

所以梁深自作主张将林冉竹带到了梁帅面前。

梁帅嘴角带着丝冷笑看着林冉竹,道:“哪里来的迂腐书生,愤世嫉俗,妄议朝政。”

林冉竹心有七窍,知梁帅是个行伍之人,向来憎恶书生迂腐,空谈误国,若此刻再有犹豫推诿,恐怕就永远失去了机会,道:“若盛世安乐,自当一心只读圣贤书,若天下将倾,读书人亦将以天下事为己任。”

赤|裸|裸的一句话,梁帅嘴角的笑意消失了,他冷冷地道:“天下何时将倾?”

林冉竹硬着头皮向下说道:“天下归宋不过六十余年,然一直征战至此,先是北方突厥,后来又有西南蛮荒,一直被东南越狗所困,将军大帅于前线征战,皇帝却在后面下令以百姓血肉之躯陷于滔天洪水之中。朝中官员,素餐尸位,大理寺与左侍郎相互勾结,武将插手边境黑市无人敢管,大小官员无一不贪,寒门学子无人可依。堂堂状元,只能屈于姑苏医馆,大理寺卿被皇室宗亲架空,只能在姑苏做个教书先生。这几年赋税繁琐,徭役沉重,地方官员搜刮民脂民膏,早已民怨载道。读书人眼里有沙地活了十八年,再不可苟延残喘地活下去。势必以天下为己任,扶大厦于将倾。”

一句话,几乎将朝中所有人都骂遍了。那句“武将插手黑市”亦没有放过梁帅,梁帅破天荒没有发作。

梁帅眯着眼,第一次睁眼打量这个书生,道:“以天下为己任,大可考取功名,于朝堂之上献言献策。”

林冉竹慷慨愤然道:“听闻枢密院上书多次,然而军饷一分也未曾多见,边境军士只能靠黑市赚取军费。前面说国库空虚,却日日夜夜赐金银珠宝给大臣后宫,大帅乃股肱之臣,枢密院亦是国之重器,献言献策圣上亦未曾听,何况区区一介草民。”

梁帅轻声道:“区区草民么?”

林冉竹一凛。

短刃出鞘,刃尖在鞘上摩挲,发出刺耳的声音,梁帅缓缓道:“草民怎能有此见识?初见你颇有些眼熟,然而一直没有认出。刚才你慷慨陈词,才发觉像极了一个人。”

林冉竹知道此时再不说出自己的身世,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梁帅知道他的心意,也认出了他是谁,若没有被他劝服,定不会再容他于世间。梁家军斥候遍布大昭,任何人都插翅难飞。

他长身而起,双手拱于胸前,端正下拜,道:“大帅,草民乃林海玄之子林澈,当年盛传家父陷害忠良,致大昭铁骑梁家军全军覆没,故林氏一族抄斩。家父怜惜独子,托人将草民连夜送出。草民一直以来,夙兴夜寐,耿耿于怀,一直暗中调查此事。家父确实被人诬陷,当初害梁家军、欺林氏一族的,正是当今圣上!”

梁浅枕着胳膊梁浅吊儿郎当地躺在榻上,前襟的花扣儿都开了,优哉游哉,眸子却满是凛然,支着脑袋道:“咳——诸位想要造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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