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姬如月悲天悯人 李正卿誓改天命(2/2)
被偷袭者击落水中的一霎那,李宣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慢慢的意识里有了一点模糊的影子,那是致远号被击中时,自己被气流抛入水中的记忆,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叫邓世昌的人的意识里,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些自己对于古代历史的了解,即将出现的黄巾之乱以及后来的三国争霸,继而三家归晋,而晋因为在三国争霸中耗损了太多的民力,被北方胡人乘虚而入,南北朝,那个对汉人来说不堪回首的年代。或许鬼谷便是知道了黄巾之乱开始的悲惨历史,才要改变它的,自己一定可以帮忙做些什么,是的,一定可以!想到这里,李宣突然拉起月儿姑娘的手,正色道:“月儿姑娘,我们需要快一些,要和时间赛跑,我们要赶在一切发生之前进行布局才可以尽最大的可能减少伤害和损失。你来帮我做到这些吧!”说罢,认真的看向月儿姑娘,这眼神让月儿姑娘为之一呆,是那样的温柔而果敢,心跳似乎都被他看得快了许多,月儿姑娘脸颊绯红,点了点头。船头的船夫望向这边,看了下二人,忽然如梦初醒的道:“果然是私奔的。”
两日后,二人来到城父县,县城已经完全被大水冲毁,一截截残破的城墙在告诉着人们这里曾经的景象,他们没有进城,也没必要进城了,月儿姑娘的族人并不在城内,而在城南的一个村子。到得那里,只见村口一块写着“姬家坳”的牌匾已经歪倒在水中,通向村子的路已经满是泥泞,如果不是与路边的水草地形成对比,甚至都很难将它与道路联系上。月儿姑娘郑重其事的将牌匾扶了扶,可是因为无法固定,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李宣看了看,便很自然的拉起月儿姑娘的手向村里走去,月儿姑娘也不拒绝,乖乖的跟着向前走,村子已经全毁了,房屋塌的塌、倒的倒,人是一个都没有了,李宣也不知道去哪里,便带着月儿姑娘一直走,忽然他感觉到月儿姑娘的手一紧,身体呆了呆,他回头看了月儿姑娘一眼,又顺着月儿姑娘的眼神看向前方,一座不太起眼的房子立在那里,半边已经倒了,院子里积满了水,因为不流动已经发浑发臭,感受到月儿姑娘将自己的手握的更紧,李宣知道如果没有自己的带领月儿姑娘估计是没有勇气向里走的。想到这里,李宣拉起月儿姑娘的手向里走去,脚下泥泞异常,不过此时二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些,他们都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屋内,仔细的搜寻着什么但是又害怕找到什么。好在没有发现什么,这对他们来说或许是最好的发现,二人不禁松了一口气。李宣看了看四周,对月儿姑娘道:“走吧,应该不会有什么发现了。”说到这里又略一沉吟道:“你姓姬,不知道和周朝皇室?”月儿姑娘听到他的问话,微微点头道:“是的,正是周朝皇室,当年秦始皇灭掉周朝后,族人被迫离开封地,来到这里定居,已经四百年了,四百年,本来我族可以开枝散叶,发展壮大,可惜,每一位皇帝都很默契的对我族进行着打压,我们被囚禁于这里,不可以走出去,也没有多余的土地让我们耕种,没有办法,为了能够生存下去,族中的长老只能制定出一个奇怪的族规,每一家只能生养一个男孩,而女孩长大后便必须改姓嫁出去,这是一种妥协或者说一种示好,只是为了让统治者知道我们只是姬姓,但是我们没有任何野心,这样的做法得到了统治者的认可,他们开始给予我们各种各样的封赏,一些名誉,一些免税的政策,这使得我们的族人生活的比较体面,但是也仅限于此,族规被保留了下来,姬家族人也生存了下来。”月儿姑娘有些气愤有些无奈的讲述着,最后她回头看向李宣道:“不过是一个姓氏,威胁有那么大吗?如果统治者们能够让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人们怎么会想起这个古老而荣耀的家族,反之如果统治者昏庸残暴致使天下民不聊生,起来反抗的又岂止我们姬姓一族?!”李宣点了点头,他赞同月儿姑娘的说法。
月儿姑娘明显没有方才那样胆怯了,应该是在自己的家里得到了些许的安慰,她面有羞赧的微微挣脱了李宣的手,在前面带着路,说着她的记忆中发生过得趣事,在这边的柿子树上摘过得最好吃的柿子有多大,在那边的学堂里背着先生偷吃的鸡蛋饼,男孩子们骑着自己的竹马赛跑的时候,女孩子们会兴奋的瞪大眼睛一个劲的叫好,听着听着,李宣已经可以勾勒出一个幸福、安宁、平和的村庄景象,大人们辛勤的劳作着,他们丰衣足食,小孩们快乐的玩耍着,他们天真烂漫,然而一天大洪水来了,这一切都毁掉了,李宣不由得从自己的想象中醒来,月儿姑娘还在前面走着,只听她说道:“前面便是族人大会的场所了。”说着还向前面一块泥泞的平地指了指,李宣看向那里,已经没有了什么痕迹可以看出来这里是一个集会的场所,李宣不禁在心中想到:“这里或许也有着一圈围着会场的栅栏,只是被洪水冲走了,在人们的前面也会有一座台子,是族长或者长老、长辈们坐的地方。”想到这里,自己家族的那一次集会的情景浮现出来,李宣不禁想到:“坐在上首的父亲和众多族老们,已经永远的留在了那个谷口,走出那里的族人还活着几人,他们都在那里,如果时间允许,自己一定要将他们都解救出来!”李宣不禁暗暗的下定决心。
这时,月儿姑娘似乎发现了什么,是一块石板,一块本应该是空着的石板,那是族中之人为了纪念姬姓先祖的无字碑,族老们说:“碑中无字,永刻心中。”不过此时,上面歪歪扭扭的刻着几个字:“迁往思善,或可独善。”月儿姑娘激动的有些颤抖,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着李宣的手开心的道:“他们在思善,他们在思善。”李宣本不愿再耽误时间,想要尽快赶往天柱山的,可是看着月儿姑娘高兴的样子,又不忍让他失望,便点了点头,同意先去和他寻找族人,再出发下江南。
于是二人一路风餐露宿的向西方的思善行去,路很难走,满是泥泞,月儿姑娘对这条路也不甚熟悉,因此走了些许弯路,本来三天就可以到的路程,却走了足足五天,到得思善,这里果然没有城父水患严重,房屋和田地的受损也有限,可是田地也是荒芜一片,没有任何庄稼生长。二人明显感觉气氛不对,因为这里的人对他们二人明显有敌意,甚至有人开口驱逐他们,他们尽管表明了来意,可是没有什么作用,没有人愿意告诉他们姬氏族人在哪里。慢慢的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了,已经有人开始谩骂他们,甚至有些孩子会大着胆子向他们投掷石块等。二人感觉不妙,只得隐藏行踪,可是这样该怎么寻找族人呢?这件事情难倒了二人。没办法,他们只能进城想办法了。第二日,二人终于找到了思善县城,满怀期待的向县城走去。然而事与愿违,二人在城门口被兵丁拦了下来,二人说明来意,兵丁满脸厌恶的阻止二人,吼道:“你们这些外乡人,将我们思善县弄成这副鬼样,还想着进城祸害大家,你说的那些人我们这里没有,只怕已经都被雷劈了,这些挨千刀的!”月儿姑娘一听这些话便要上前教训这兵丁,李宣忙拉着她,自己上前来到兵丁身边,悄悄的将一小块碎银子塞到兵丁的手里,笑道:“军爷您教训的是,小的这就找那些族人去说道说道,怎么能这么干呢?是吧,不过,军爷你得先让小的找到他们不是?”那兵丁得了钱,心情大好,道:“看你小子不错,很懂事啊,不像那小妞,还蒙个脸,怕人看呢?想是太丑了见不到人!”月儿姑娘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不过看在李宣一个劲的给自己眨眼睛的份上,便作罢了。李宣看到月儿姑娘的表情后总算松了一口气,道:“是是是,军爷说的极是,我那妹子的确是太丑了,您就不要理会她了,行行好告诉小的那些个族人的去向吧。”兵丁懒洋洋的道:“他们是从哪边来的啊?”“城父”“城父?”兵丁听了略一思忖,突然变色道:“啊?是那些人?我还是劝你们别去找他们了,这会儿也多半是没活几个了。”李宣和月儿姑娘二人一听均脸色突变,月儿姑娘更是急着开口道:“怎么回事?”兵丁一听月儿姑娘发问,本不想理会,不过看在李宣的银子份上,便将事情说了下。
原来当日姬氏族人在族长的带领下,离开洪水泛滥的村庄,向思善这边走来,可是路遇大雨,泥泞难行,有人便病倒了。族中有医士诊了一下病,说是体弱又遇大雨,风寒入体,本也不是什么大病,可是因为没有药材,竟然有一个体弱的老人因而一命呜呼。族人也没有当回事,可是渐渐地出问题了,族人接二连三的病倒了十几人。族长感到事情不妙,便带领族人急忙向思善赶来,希望能够找到药草医治。可惜事与愿违,由于思善附近的难民与当地百姓因为粮食发生争端,有人偷偷抢割了当地的粮食,使得思善百姓与逃难而来的难民矛盾激化,县令急忙下令捉拿那些偷割粮食的罪魁祸首,同时禁止外县难民进入思善县城。这一下,姬氏族人眼望着县城却偏偏不能进去,都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的蚂蚁。最后由族长出面与县城的城守进行交涉,希望可以让染病的族人进去医治。谁知这事传到县令的耳中竟然成了姬氏族人中爆发了瘟疫。天灾之后最怕的就是大疫,县令吓得魂都没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下令将姬氏一族全部圈禁于城东十里处的一个洼地里,不准任何人出入。
“军爷,县令大人有没有派人去救治呢?”李宣急道。兵丁如同看白痴一般看了他一眼,道:“现在县城里药材匮乏,连本县的百姓都得不到很好的救治,何况是外县的,再说瘟疫这种东西得了哪还有得治啊,活着的人不死就最好了。”李宣听到这里既气愤又无奈,只得对兵丁再次拱拱手道:“军爷,你还是告诉我他们的具体方位吧,我便是死了也想和他们死在一起。”不待那兵丁开口,只听城门内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响起:“好!小子有胆气、有情义,我正要去会会那瘟神,你若不怕便跟着来吧!”
究竟是什么人愿意出手相助姬氏族人,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