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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引(烟消云散)为了仕途名利,一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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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的天牢里,有一间与众不同的牢狱,牢狱里面干净整洁,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在牢狱中的这名男子,看上去十分高挺,三十出头的样子,面貌俊朗,浅棕色的眼瞳,虽然身在牢狱,但从气场上就能感觉到它是哪家的贵公子,旁边的侍女在为他束发,侍女刚为他束好的头发,他便瘫坐躺下,蜷缩着,眼神空洞,头发又散乱了。他的确身份尊贵,是一位贵公子,韩国的三公子——韩望卿。

从牢门外缓缓走过来了一名男子,气宇轩昂,脸上充满了不屑,他的后面跟着两列侍卫,他那一袭黑衣,黑衣上刺满了深蓝色花纹和玄鸟图腾,这是权力的象征,这身华丽的黑色官服,是权力的象征。

牢门被打开了,男子接过后面侍卫的托盘,上面放了两小壶酒和两个银杯,稳稳地托在手上,另一只手一挥,示意所有人退下。

牢门并没有关上,是敞开的,黑衣的男子席地而坐,坐在了韩望卿的身旁,韩望卿看见男子空洞的眼神恢复了神情。

“啊,阿琛,你来了…”韩望卿狼狈的起身,理顺了自己刚束好又变得毛躁的头发,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我有点狼狈啊,阿琛,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我…我在这里也没什么能招待你…”韩望卿声音颤抖,他又把视线转移到男子带进来的两壶酒上,又道:“你怕我无聊,过来与我借酒消愁?你来我这天牢探望,我没东西招待你,你却拿来美酒招待我,这多不好意思…以后我请你。”

这眼前在秦国位高权重、穿一袭黑衣的人,正是当朝大丞相——李佩琛。

“不必,也…没有以后了。”李佩琛冷言道。

李佩琛走到韩望卿身后,跪了下来,喃喃低声说道:“韩兄是高贵的皇室,这些低贱的女奴怎配给您束发呢?”他强行一把拆散韩望卿的束发,从身后搂住了他整个人,闻着他脖颈的气味、闻着他长发的气味,李佩琛深吸一口气,他想牢牢的把韩望卿的气味记住,一辈子也不要忘记,他拿起了桌子上的黑桃木制成的梳子,轻轻梳理着韩望卿的长发。

“韩兄,你可否喜欢我为你梳理长发?像以前你对我那样?”

“喜欢极了。”

“这是我第一次为你梳发,韩兄。”

韩望卿紧接道:“也是最后一次,是吧?”

李佩琛停顿住了一秒道:“是。”

“在这牢狱过的一定很不自在吧韩兄?”高傲的李佩琛像是在乞求讨好韩望卿,瞬时压低语气。

“怎么会呢,阿琛让我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牢狱又怎样,秦国天牢也归阿琛管,我很喜欢,很自在。”韩望卿从脸上挤出了笑容,他是想让李佩琛放宽心。韩望卿又道:“当年很多位高权重的大人们都觉得阿琛一定会出人头地,没想到阿琛真的做到了。”

李佩琛道:“我的功成名就,是建立在韩国的痛苦之上,建立在韩兄的痛苦之上,建立在韩兄的性命之上,不恨我吗?”

“不恨。”

李佩琛道:“呵,我很是不喜欢你总是一副大好人的样子,不恨?怎么可能不恨?你真当你说什么我都会信么!你真是个愚蠢的人!愚蠢至极……你以为我来是干什么,我来,是给你送鸩酒的,在秦国,有你没我,有我没你,你挡了我的路,哪怕你是我最敬爱的人,那个打小最喜欢、最佩服的人,我李佩琛就是这么卑鄙,在君王面前陷害你,一切都是我策划的,多么无耻啊,这就是我,你快说,你讨厌我,永远不会原谅我!你快说啊!”

韩望卿道:“不讨厌,也不恨,我真的很喜欢阿琛你这个人。”

李佩琛道:“你别老对我这么好啊,你怎么总是这样!你不恨我,我恨你啊,我会记住你一辈子,这太痛苦了。”

韩望卿道:“阿琛,你还记得昔日在桑海求学,我们拜别的时候,我对你说过‘江山的豪赌,你我情谊为赌注。论功过是非,没有对错,只因身处乱世。’我怎么会恨你,我们走的是不同的路,注定了只会留下一个人,我们年少的时候其实都清楚了啊。”

李佩琛道:“我没那么伟大,单纯地说,我是为了保住丞相的地位才陷害你,你知道吗!我怕秦王更赏识你!”

“知道。”韩望卿接着说道:“那也无妨,韩国就如脱缰的野马,我护不住这国,父王没了、二姐没了,我讨厌那韩真、韩演,可他们也没了,身为韩国公子,既然已经没有道路,不如与韩国共亡。何况是为阿琛而死呢?如果要用我的死,给你的仕途铺路,你答应我,要用一生记住我,我很怕我来这世上,空荡荡的离去,孤魂野鬼一样,没有人记住。人各有志,我为挽回韩国亡国之路,你为辅佐秦王,完成他平天下大志,你并没错啊。你我相识二十余载,我看着你从一个风尘仆仆的书生,到一介名士,再到这秦国的丞相,为兄甚是心喜。”

李佩琛轰然下跪,膝盖跪在寒冷阴暗的地面上,他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的歉意,想让韩望卿死掉的是他,不想让韩望卿死的也是他,如果韩望卿不死,那么丞相之位一定会保不住,为了这个嘘头,自己可真是利欲熏心啊……真是坏透了。

韩望卿道:“当年之约我还说了:‘他日立场不同,不必留情,各位君王而已。’你何必难过。”

韩望卿面容憔悴,说着说着就笑了,嘴里不知不觉满口鲜血,在牢狱的这些日子,其实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终于要走到尽头了,终于可以让自己停止劳累了,太累了,这一生在此之前就没有为自己而活过,快解脱了。

韩望卿跪了下来,抱住了和他一同跪在地上的李佩琛,他把头埋在李佩琛的耳边说道:“只不过,这次来给我送路的人,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在草庐中和我谈笑风生的那个师弟李佩琛了。”

血迹抹在了韩望卿额上,曾经意气风发,山水间眉目清风的韩望卿,这些年来的经历,病痛加身,早已将他拖垮。这一生,只有同门之情、国家君王之礼,走到路的尽头,不曾看见自己何时为自己而活,但假如人生再来一次,他依然会这样做。

韩望卿道:“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这时间啊太快了,流水匆匆,白驹过隙…弹指间刹那…而已,回想当年,笑谈天下乱世…一切都变了呀。”

李佩琛道:“…”

韩望卿笑道:“当当阶下囚也蛮好的哈哈,依然有人伺候呢,没有明争暗斗,这感觉好极了,我就这么一坐,还有酒喝~当真潇洒快活,诶,累死老子了,平时我还得装个仪表堂堂贵公子的模样,从来没有出言不逊,从未爽快的说过话,现在能随心所欲了,你还紧绷着脸,真是扫兴啊阿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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