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来了几个毛头小子。……(2/2)
阎彰然并没有因为人傀儡三个字恼怒,反而语气非常平静,面上也没有什么愠怒的表情:“这几个人是白氏门生,我和小妹在下山路上碰见的,当时他们正和山下护卫缠斗,小妹见他们处于下风,喝止了护卫,但这几个人不怎么想就此罢休,没办法只好出手将他们绑住了。”
“白氏?”阎无意收回举在半空的手,语气有些不可置信:“海云宗?白柏霜那个白氏?”
“你放肆!我们宗主的名号也是你个无名宵小能随便叫的?!”那人一口白牙咬的咯吱吱响,啐了一口道:“没想到血天角如此不讲礼数,这般蛮横无理,与山头劫匪有什么区别!”
阎无意看这人也就是十五六的年纪,怪不得身处下风,仍然要在嘴上占点便宜。说他精吧,偏偏句句揭人伤疤触人逆鳞,说他傻吧,这一段话骂下来,阎无意还真不能立时三刻把他怎么样了。
顿时觉得有点意思:“嘶——你们家宗主名讳不能随意叫,那我家大哥的名讳就该你们拿来随便谩骂?我看你这孩子,不仅脑子有问题,眼睛也不怎么好使。我是无名宵小?好好记住这面具,老子做阵师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撒尿和泥呢!”
阎无意向来不在嘴上饶人,看那少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于是又戏道:“想知道我们和山头劫匪的区别?好啊,我来告诉你——你比如说马贼劫财,都是先报山头名号,杀个人来以儆效尤,然后抢了东西就走,留下活口回去报信儿;再比如山匪绑架,往往是剁断手指头或是割条耳朵给你家人送过去,赎金一到手就把人质放了。可我们血天角不同,我们从来死不留尸的,把你们杀了剁碎扔进后湖喂鱼,你们宗主要是问起来就咬死了说没见过你们,天衣无缝不留蛛丝马迹,我们不为钱财,只为见血,要不怎么叫血天角呢。”
“你……你!”那人根本没想到阎无意会这么说,他本意是想用那番话逼得血天角不能动手,却不想这个戴面具的根本不买账。
这人琢磨不透对方的心思,你你你了半天才终于憋出一句:“你是什么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刚才骂的那些话,啧啧……”阎无意用手指扫了扫眼前的六个人,不无嫌弃地道:“你们海云宗在修仙宗派里好歹也算是翘楚,怎么就教出你们这几个玩意儿,哎呀,白柏霜的脸算是让你们丢光了。”
那人自知理亏,有些脸红,却仍然梗着脖子辩白道:“你!你们……你们血天角欺负人在先,我们受宗主命过来……”
“闭嘴!”阎彰然被吵嚷得一个头两个大,招手叫人过来,指着下面六个人道:“带下去好生安置,定时送些饭菜和茶水——无意,你跟着过去,给他们房间设个禁制,别让他们满山乱跑。”
“是,大哥。”
阎无意恭敬领命,便把这几个人安置在客房中,解开绳索又解开禁声,出去设好禁制阵法,见里面没什么动静,这才返回大殿。
大哥做事,向来都很顾虑全局的,他不知道大哥留着这几个人想干什么,但看大哥的神情,好像也没想把这几个人怎么样。
阎彰然坐在殿上,桌上茶壶开着盖子,冒着腾腾的热气,可他浑然不觉,手指在壶口沿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就在阎无意以为大哥不会再说什么了的时候,阎彰然突然拾起壶盖盖好,说:“我没有问这几个人的来意。”
“好说,我这就去问问。”阎无意欠身要出去,却被阎彰然示意别动,他坐回坐位问:“怎么了大哥?”
“你明天跟我下山。”阎彰然喝了一口茶,闭眼品了品,然后才道:“亲自送他们回海云宗。”
“大哥是不是听他们说了什么?”阎无意问。
阎彰然摇摇头,叹口气道:“从始至终他们也没说此行的目的,刚才突然说受宗主命,可白柏霜不是行事莽撞的人,我怕其中有什么误会。现在外界对血天角多多少少有些偏见,以防万一,还是当面说清比较好。”
“也好。”阎无意赞同大哥的想法,毕竟现在那六个人还在气头上,且不说问出来的话好不好听,就连真不真实都很难说,毕竟挂着海云宗的名号,血天角怎么也得在面子上过得去。
不过这就苦了阎耀之,隔上一个时辰就要给那六个人送一壶茶水,还要听一番冷言冷语,碍于大哥交代又不能动他们分毫,气得他直跺脚:“我今天算是把大哥惹到了。”
“不至于。”阎无意拍拍三弟的肩膀,安慰道:“大哥可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我看他让你亲自过去送茶水,应该是怕下边人过去忍不得那些冷嘲热讽,万一起了冲突明天没法跟海云宗交代。”
阎耀之闻言更气了,扯着嗓子吼道:“他们都欺负到家门口了,大哥还这么客气,他是怎么想的,年龄越大胆子越小!交代?跟谁交代?咱们血天角什么时候沦落到要给外界交代的地步了?我看外面那些人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妖魔两界大门就在血天角,惹急了就放妖魔进来,大不了再来一次三界混战,看他们再嚣张!”
“阎景!”阎无意喝断他的话,皱皱眉头,终究还是不忍心对弟弟发火,抬手拍拍他的后背劝解:“这话到我为止,给大哥听见少不了要打你一顿。他一人含辛茹苦把咱们三个养大,容易吗?你这么说他,他得多寒心?这些年大哥可做过什么对血天角不利的事么?大哥有大哥的难处,要顾及血天角的处境,又要看住界门,还要跟外面的人周旋,他的决定自有他的用意,我们只要相信他就好了。大哥把出入录这一块儿交给你,那也是因为信任你,可不能‘滥用职权’,你也不小了,凡事不能太冲动,说话做事之前也得好好过过脑子。”
阎无意教训起弟弟就像个老妈子,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
听到“冲动”二字,阎耀之的气焰顿时熄灭了,七年前曾经因为一时冲动惹下大祸,小妹不止一次地埋怨他,说如果没有那次的冲动,二哥也不至于成现在这个样子。
思及至此,他蔫蔫地点点头,又猛然想起厨房锅里还炖着鱼,大叫一声不好,三步并作两步向后院厨房方向窜去,还没等到地方,远远就看到一股黑烟夹裹着焦糊味从厨房里飘出来。
当晚,阎无意的日志中记道:
其实鱼糊了也蛮好吃的,就是有点儿咸。</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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