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来都来了（1/2）
阎彰然看看天，已经时近午时，赶了一上午的路，他怕阎无意会吃不消，于是指着不远处的小镇说：“咱们去那儿吃些东西，歇一会儿再回去。”
“好。”阎无意答应一声，跟着大哥进了小镇。小镇虽小，但物件齐全，长街两侧是各种小摊，小贩们扯着嗓子吆喝，每每阎无意经过，小贩们的声音都会小一些，大概是没见过这种不年不节大白天还戴面具的人。
二人吃饭的地方是一个小酒馆，晌午人多，两个人又走了几家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位，点了些饭菜便坐在那里等着，不消一会儿，饭菜齐全。
阎无意想问问刚才在海云宗上，大哥神情有异的原因，抬头看到阎彰然此时神情已经恢复正常，全然没有了之前那种威压，而且看起来也没想做什么解释，于是摘下面具闭嘴吃饭。
镇上的小酒馆，聚集着三教九流，酒杯交错那就是一个个的八卦，甭管真假，博人眼球最大。二人正吃着，就听见周围有人议论：
“哎，听说了吗？血天角的阎无意醒了。”
有人不信，有人怀疑：“真的假的？七年了，还能醒？”
“千真万确！听我那修仙的朋友说靖山附近的阵法，都修改过了——不是他，还能是谁？”
有人鄙夷：“瞎说吧，阎无意阵法千变万化，修仙的能瞧明白？我看又像上次似的，闹得满城风雨，结果呢，就是个吓唬人的流言。”
有人辩白：“怎么不信人呢？你们没去过哪知道，我那修仙的朋友，前几日去妖界办事，说靖山看守都没以前那么严了。你们想想七年前，那阎宗主恨不能把靖山封了，现在突然放松警惕，肯定有猫腻。”
有人附和：“我也听说了。哎呀，阎无意一醒，血天角可扬眉吐气了，这几年受了多少委屈，阎无意本来就得理不饶人，肯定要讨回来的，这下可有那些修仙门派受的了。”
有人跟风：“要我说也不一定，你们想啊，好人卧床七年，也差不多成残废了，何况他当时受了伤，说不定痴痴傻傻疯疯癫癫呢。”
有人揶揄：“真要是瘫了就可惜喽，连个后都留不下，研究了那些个阵法，最后连传人都没有。”
有人义正言辞：“我听说，他是弄了个什么禁术大阵才遭反噬的，要我说，这种人就不能留后，瘫了正好！”
“哈哈哈，就是就是！”
“血天角受什么委屈了？”阎无意挑了个花生豆豆。
“别听他们胡说。”
阎无意无奈地回神吃饭，感叹道：“没想到消息传的这么快。”
“不算快，这消息早在前天我就让人放出去了。”阎彰然不以为意地说。
“哦。”阎无意似乎想起了什么：“怪不得白柏霜听说我醒了，都没什么反应，敢情是已经知道了。”
阎彰然一边吃饭一边看着阎无意，若有所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如此几次，阎无意终于忍不住问：“大哥可是有话要说？”
他从没见过大哥有这样的神情，低头想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他四下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他们，小声道：“大哥，你不会是没带钱吧？”
阎彰然摇摇头，终于下定决心，委婉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顾虑：“无意，你可知大哥为何不娶妻？”
阎无意心道，以前只听说女子说起婚嫁之事会不好意思，没想到自家大哥一个八尺男儿，说起这事儿也是欲言又止的。不过在他印象当中，大哥身边的确没什么女子出现过，也没听说他对哪家姑娘上心的。
想想大哥对三弟的态度，难道说大哥不娶妻是因为三弟犯了什么错？也不对，毕竟小妹说过三弟犯的错导致了自己昏睡七年，所以他犯的错应该跟大哥没什么关系。
那……
阎无意猛然想到刚才在海云宗的种种，想想大哥对白柏霜和玄林那截然相反的态度，再想想大哥不惜抛下血天角繁忙的事务，也要亲自送那六个人回海云宗，心中猛然明了。
他转转眼珠子，差不多在脑中补全了一部茶馆里说书人的虐恋话本，斟酌半天，终于开口道：“两个人在一起，主要还是得心意相通，我听说书人讲的那些故事，里面的单相思大多都没什么好结果。要我说啊，就得把话挑明了，行就行，不行再想办法。至于世人的眼光，我感觉根本不需要去考虑太多，毕竟过日子是两个人的事儿，关上门谁知道谁呀，对不对大哥？”
阎彰然皱皱眉“嗯”了一声。
阎无意觉得自己说得不够明白：“白柏霜那个人还不错，长相呢，属上乘。听他说话，就给人一种特别和善的感觉，在外的风评也挺好。他一个人把海云宗管理的井井有条，说明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而且海云宗离咱们血天角也不算远对吧？虽然说他娶过妻有个儿子，年龄还有点儿大，但是他妻儿早年就不在了，而且看他面相也不老。至于那个仙师玄林，我看他跟白柏霜之间应该没什么问题，估计就是相识比较久的朋友，顶多算是交情好。”
“你有没有听懂我在问什么？”阎彰然停下筷子，不解地道：“怎么扯到白柏霜那里去了？”
“不是不是，大哥，我是真的支持你。”阎无意吃了个差不多，见状也停下筷子，按了按放在一边的面具，拿过来重新戴好，他把阎彰然现在的表现理解为害羞：“不能因为别人的眼光就放弃自己所爱呀，他们修仙之人不也讲究那个……双修，对，而且双修并没有男女之分的，所以你们在一起的话，也不影响修行……”
“胡说什么！”阎彰然啪地一下把筷子摔在桌子上，引来周围很多人的侧目，他看了一下周围的目光，又看了看对面的二弟，从怀里掏出一些银钱放在桌子上，拉着阎无意离开了小酒馆，唯恐再待下去，自己的二弟会再次语出惊人。
阎无意感觉自己这番话说得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再说话头是大哥自己挑起来的，他不知道大哥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火，一路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默默地跟着大哥，深一脚浅一脚地回了血天角。
刚回到家，阎彰然便一头扎进无穷无尽的工作中，阎无意知道自己触了大哥的霉头，可到底是什么霉头，他想了好久也没想通。
血天角事务繁多，阎彰然这一扎，便是三天，连卧房都没回去过。
阎七夕哀嚎着大哥不在没意思，连吃饭都吃不出味道，阎耀之一边安慰小妹一边在脑子里计划趁大哥不在家，有时间再去南林湖抓鱼的事儿。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海云宗的人又来了，阎彰然才露面。
有了上次的警告，这一次海云宗的人当真是客客气气，以白文为首的三个人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地站在血天角大门口等人通传，表足了修仙宗派的风范。
通传的人进入大殿的时候，阎无意正捏着面具抠上面的花纹，他现在还在修养，没什么正经事，坐在殿中，纯粹是因为这里光线比卧房的好，再一个就是，一些简单的事务他也能直接处理，省着事事麻烦大哥。
他看了一眼呈上来的海云宗银牌，跟上次来的那六人身上的牌子一样，听说这次来的是白文，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血天角的运作是有严格规则的，一般想过界门办事的，都是直接带到阎耀之那里，出示金印文书，在出入录上签个字就行了。有生意往来的，都知道阎七夕的添香阁不在靖山，来了也是白跑一趟。除此之外的事，才会直接把消息送到大哥的殿中，而且大多是关系到血天角与外界的，处理起来比较麻烦。
连去魔界办事都能差几个毛头小子的海云宗，这次竟然让白文带人过来，看来海云宗是真有什么正经事了。
上次从海云宗回来，阎无意对白文的印象不错，听说现在人在外面等着，便戴好面具出门迎接。
白文依旧是那副恭恭敬敬的样子，见了阎无意便要带头行礼，后面两个人也跟着作揖。
阎无意赶忙扶住白文的胳膊，道：“客气什么，咱们两个差不多大，礼就免了吧。”
白文后退一步，仍然把礼行完，才说：“那怎么可以，您和我们宗主平辈，宗主是我师父，您也算是我的师叔，晚辈怎么能不给长辈行礼呢。抛开这些，您的阵师身份也足够受到这样的尊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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