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惊鸿如凤涅槃,湮灭□□。(1/2)
天河市,阴,乌云密布,压抑无比。
地下城,纯白实验室。
所有异能者们为他们现在的处境狠狠一惊!
这是块巨大的平台,他们沿着边缘行走,冰凉的栏杆将他们与平台的中央隔离,仿佛这块平台下埋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硬生生划分开来他们的区别。
几束灯光交错,调转了方向,齐齐打在异能者们的身上。
“啊!是她,她在那!”也不知是谁尖叫一声,颤抖着手指向某个方向,众人看向来源。
不远处,隔着一道玻璃,濯缨坐在椅子上,带着金丝边的眼镜,穿着能衬得她体态修长的白大褂,袖扣一丝不苟地扣着,雷打不动。阖着一双潋滟勾人的桃花眼,修如梅骨的手轻轻叩击着桌面,嘴角勾着莫名的笑。
原本照着异能者的光被调走一束从侧面穿插过来,光线半阴半明,将她一半脸隐藏在黑夜中,颇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濯缨,无名无姓,孤儿,曾在沃兹姬苄德疯人院被关了须臾数年,后来一场爆炸,逃了出来。
高端知识分子,雌雄难辨,斯文败类。
曾经被多人仰慕,现在就十倍百倍的被人厌恶,害怕。
研发出了丧尸病毒,用烈火焠烧了天堂,将所有人卷入地狱的漩涡。
一个,疯子。
所有异能者都屏息凝神,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在她的身后,看似坚硬的铁门中间向两边打开一条缝隙!
缝隙所覆盖之处,是巨大的笼子,灯光清晰地照在边缘处,反射进每个人的眼睛。
丧尸。
数不尽的丧尸正以双手环胸的姿势双眼紧闭,仿佛正安静酣睡着的人,乖巧安静的不像话,在这样一个氛围的衬托之下显得阴森恐怖。
“濯缨!你到底想干什么?”一位异能者的领导者站了出来,原本浑厚的声音此刻也显得苍白无力,更莫说他额头“突突”直跳的青筋。
闻言,濯缨只是停下用手叩击桌面的动作,并未睁眼,面向那人,微微歪头,云髻堆耸的如瀑灰粉长发极其柔和光亮,而嘴角的那抹弧度却徒然一冷,捎上几分戏谑:“你是瞎吗?”她的声音很好听,犹如断冰切雪。
不知是何处装了扩音器,让她的声音空洞,仿佛四面八方的每一个角落,她的声音无缝不入。
“你...”那位异能者一怔,原本满是警戒的眸光中被揉入几丝惊诧。
还未等他说完,濯缨便粲然一笑,虽然绚烂堪比一树繁花盛放,此时看来却颇是些触目惊心之意,幽幽开得口来:“没看到我身后那群小宠物吗~”她的语气就像一个撒娇的孩子,却不能让人感受到半点可爱。
呵,也只有你这种疯子会把丧尸当宠物。异能者们暗自腹诽,面上却不敢表露。
“废话不多说,上!”不知是那位领导者大喝一声,所有异能者迅速找好自己的位置,声势之浩大只让濯缨觉得耳朵要聋。
······
丧尸和异能者的尸体交织在一起,殷红的血染红了一方天地,可窥战况之惨烈。扑面而来的恶臭却让连濯缨眉头皱一下都做不到,耳边除却隐约的细碎电流声,便没有半点声响。
濯缨唇吻翕辟须臾,而后站起身子,理了理哪怕如此状况下也依旧一尘不染的白大褂的褶皱,迈开步子往尸体的中心走去。
隐隐能听见血水流淌的声音,恶臭愈加浓烈,濯缨倏地睁开一双桃花眸子,黑亮的眼眸寥深,隐隐可窥见一抹转瞬即逝的钢蓝,像是旋涡一般,里面流转着的细碎的光泽,却没有任何的温度。
像刺骨的寒冰。
不知从那拿出一把颇为精致小巧的黑色□□,濯缨饶有兴趣地玩耍了片刻,而后在一片窒息的沉默里有条不紊的扣响了扳机,单手举枪,舒展手臂。
“滋啦······”
枪口所指,濯缨自己微微张开的口腔。
“砰!”
······
世界的另一个角落。
唤名“银杏路三号”的咖啡厅,却是只有一人静静坐着,翠绿的凤尾竹将银发少年颀长的身躯微微遮掩。
第五用银质的小勺子搅动着深褐色的咖啡,杯子里出现了一个小漩涡:“时间是可以穿越空间的,而空间是多层平行的,时间与每个空间的交点,就是所谓的当下,过去,未来。”在如此静谧中,他的音色虽然低沉华丽如大提琴一般,但也低哑宛若魔咒。
“呵。”
少年白皙修长的手轻轻将小勺子放下,微微侧目看向玻璃窗外。
此刻窗外正好有一个火系异能者亲手把枪口塞进一个穿着坑脏迷彩服,跪地乞求讨命的‘叛变者’的嘴巴里,毫不迟疑的开枪,那个人后脑上瞬间炸出黑血模糊的洞口······
砰的一声枪响,倒是让他想起来方才那不知来自世界那个角落的枪响声。
那群异能者倒是也是眼瞎的可以,或者说根本毫不在意,哪怕第五有着一头纯银色的长发。瀑布般从头倾泻而下,一直垂落到脚踝的位置,墙壁上因异能者们乱射击而留下的火光打在那绸缎般丝滑的长发上,似乎还能反射出一层银白色的光芒。
宛如夜幕之中高悬在半空的明月,于黑暗之中流泻了千里的银光。
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写着“如此闪瞎钛合金狗眼的银发你们快点发现我啊!”
“噼啪——”
诡异的电流声在他耳畔响起。
第五微微挑了挑秀气的眉,如雪山冰泉般清澈的眸子里,缓缓流露出了几丝疑惑和好奇的神色。
“噼啪——”
不是幻听?!
“砰!”
意识完全陷入黑暗的那一刻,第五想起了一句真理:
装13遭雷劈啊!
就算是人造人也不例外啊!
------------------(现世的完了,有两个主角是身穿的。)
日头西斜,残阳如血。
深山老林的绿意渐渐被阴森取代,乌鸦的悲鸣凄厉异常,就连风丝都充斥着一股子潮湿的腥味。
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从某个地方开始漫延,已经身体连带智商都缩水为小团子的第五那犹如被牛奶浸润过的脸蛋此刻却略显纸般惨白,细长卷翘的蝶翼般墨黑色睫毛轻轻的颤抖,光洁白嬾的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徐徐的流淌,慢慢的隐没在银白如月华的短发间······
蓦地,小团子睁开漂亮又澄澈如小鹿般的双眼,眼中纯真与迷茫让他如一个跌入凡间的精灵。
小团子第五颤抖着身子坐了起来,瞧见自己虽然已经被换过但依然显得有些宽大的衣袍,是一身月白掐牙蓝袍。
小团子眸光微微一流转,便瞧见了一道岁月静好的风景。
在他正前方,是一汪碧波荡漾的湖水,银色的月华撒在湖面上,反射出了粼粼的波光,色泽青翠。水质清似镜面冰破,将天际星月印映湖中。
夜风携暖轻轻拂过,吹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仿佛在弹奏一曲轻盈而悠扬的小夜曲,细碎的光晕如同笼罩下一层薄纱,散发着一种无以言喻的神秘和华美。
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水边轻轻捣弄着什么的秀美少女。
智商也跟着退化的第五小团子一下子就愣住了,呆呆地坐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模样极是可爱。
似是察觉到了身后异动,少女堪堪回过身子,精致好看的眉眼弯成上弦月,温和浅笑,清隽美好,仿佛梨花儿一样清透美丽。
她的白皙修长的手中赫然握着一对青缎粉底小朝靴,很明显,给男孩子穿的。
“小公子醒啦(一头如雪银发气度不凡,只是年龄还小,应当是某世家的小公子,贪玩导致迷路)。”少女不疾不徐地说道,声音如涓涓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透着能包容一切的温柔。
也因此,智商已经退化的小第五并不曾察觉少女黛色娥眉舒展若青山迤逦绵长尽是温存软款,至眉梢却暗蕴了丝冷如月华之下悄然绽放的血昙稍纵即逝。
安春秋甩了甩柔荑上晶莹剔透的水珠子,轻柔地掀起下身着的乳白色锦绶藕丝缎裙,踩着脚下松软的泥土朝着第五走去,她的双螺髻上戴着莲子米大小的南珠发箍在银华月光下流动着温和的光泽,乌鸦鸦的青丝中点缀的莹润珠子,更衬得她的肌肤欺霜赛雪般亮泽,隐隐似有宝光流转。
眉梢眼尾,皆是溢满温柔。
“小女子性安,唤名春秋。”安春秋舌尖婉转,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后又问道,“小公子呢?”
第五依旧呆呆地坐在地上,一双澄澈的大眼显出丝丝······空洞无神。
瞧着小男孩如此痴痴的模样,并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安春秋微微一蹙秀气的眉头,想起男孩虽有不可忽视的高贵气质,但衣物虽是奇怪却简单,且身上也没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蹲下身子,从衣袖中扯出素锦手绢轻柔的为男孩拭去额间密密麻麻的汗珠子。貌似身体也不是很大好?思及此,安春秋眉蹙得愈加厉害,再瞧见男孩一脸懵懵懂懂的痴傻之相,情不自禁地拽紧了素锦手绢,怔了一下,素锦轻柔绵软,握在手里仿佛女子温软的发丝,是名贵的珍品。从前她并不在意,只是如今这手绢质地轻柔宛若女子柔顺的发丝的手绢,却是密密麻麻的触感扎进心头,鼻尖一酸,安春秋不死心的温和问道:“小公子姓氏名谁?”
第五只是痴痴地看着安春秋,好看的星眸却是空洞无神,良久,在安春秋担忧的目光下伸出一只软乎乎却略显纤细的手,张开五根手指。
“五?”安春秋舌尖婉转,心下一凉,少年的年纪虽小,但怎么也得是十一二出头才对,微微思索,便小心翼翼道,“可是在家中排行第五?”
第五微微一蹙眉,摇了摇小脑袋。
半晌,粉嫩嫩的唇瓣微微蠕动,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第五。”声音很糯,娇软若棉花糖般腻人。
安春秋眼中飞快掠过一丝诧异,谁家父母会给孩子取名第五?不过第五虽是个性,但据她所知,至少在四国中,没有某个世家姓氏是第五。
只是······安春秋看着模样痴痴傻傻的男孩,再看看那比起月华的光辉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银发,以及小男孩虽是空洞的眼中也无法掩饰的纯真,心中一软,问道:“家住何方?”
第五微微一怔,想起了被烈火焠烧直至不复存在的实验室,细长卷翘的蝶翼般墨黑色睫毛微微的一颤,眸子流露出一丝迷茫与悲伤,声音微微哽咽,叫人好不爱怜:“没有家。”
安春秋眸中掠过一丝诧异,张了张唇,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温柔地将手中的青缎粉底小朝靴递到男孩面前,粉嫩的樱唇微微扬起,露出一个温和如三月春风的笑容:“小公子的靴子有些大且已经略略破败,若是不嫌弃,便换上吧。”
第五先是呆呆地看了安春秋一会,瞧着她那连眉梢眼角都是温柔的模样,心中却闪过一丝怪异的感觉,可也懒得深究,只是又痴痴地望着那双还算崭新的靴子,不为所动。
安春秋等了一会,见少年虽是看着靴子却不为所动,心下也明白了,好脾气地笑笑,亲自为少年换上。
第五看着安春秋那认真的模样,不禁有些看呆了,月华如雾,不同碎金般的阳光可以很好的映出人的轮廓,但就是这般梦幻迷离的寥寥几笔,让安春秋本就均匀温润的鹅蛋脸的线条显得尤为柔和。
安春秋倒是因为过于专注以及无法从男孩那双空洞无神的眸子看出什么而放松了身心,不曾注意男孩的目光,只是心下略略有些担忧,靴子毕竟是清风的,虽然清风年龄也不大,但因着习武的原因身形确乎是比面前软萌萌的男孩要高挑强壮些,因此有些显大,但好在也只是显大,安春秋看着男孩站起来走了几步,没什么问题,也就松了口气,眉眼愈发温和。
之后安春秋又问了少年几个问题,无非就是关于他的基本身世之类的。
--“今朝多大了?(看上去瘦瘦弱弱营养不良的,年龄应当比看起来要大些)”
--第五: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为何没有家呢?(初见时一身血污,难不成是满门被灭,不对...若真是如此,不可能半点消息都没有)”
--第五:沉默,沉默是今晚的长江大桥。
安春秋倒是脾气很好,并没有在意第五沉默像个闷油瓶。
“可还有亲人?”
第五依旧是抿着唇,不语,半晌才摇了摇小脑袋。
安春秋见状,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头发的质地很好,丝毫不输给城中的大家闺秀,想来应当是个小公子,只是······
无法得到一个合理的答案,安春秋不着痕迹微微一蹙眉,但很快便舒展开,似是发现什么一般朝着林中某个方向望去,继而回过头牵起第五软乎乎却略略有些瘦的小手,先是微微一惊于其滑腻白皙不输女子,而后便温和的一笑,指着那方向笑意盈盈道:“饿了吗?”
第五垂首听着,心中不解,但还是微微颔首,他确乎是饿了。
安春秋略显神秘的一笑,继续道:“吃的来了。”
第五抬首顺着她所指望去,只见原本风不吹草不动的地方的枝桠的树叶突然开始微微颤抖,而后便很瞧见两道黑色的残影,目前还看不出男女。
下一刻,两个身着夜行衣的人影闪致两人身前跪下,一男一女,男的剑眉星目,女的眉目如画,两人眉宇间可窥出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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