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共景六 刘朝暮坐在那一愣。……（2/2）

刘朝暮离开沈思故家的时候，他一步一步往自己家走，沈思故给他的发抖被他系在手踝，那瓶创伤膏也好好的护在怀里，生怕一个不小心打碎了。

他只有一个，打碎了就没有了。

晚风在送他，如果他回头看看，便可以看见沈思故一直在望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走到人群之中，看着他那倔强如初的小手，对着落日的余晖挥了挥。

其实刘朝暮回头的时候，沈思故已经进去了，刘朝暮笑了笑，将怀里的药护得更严实。

这一眼，选的不是昌华盛世，是心上人，是梦中仙。

云华神君有些乐呵：“瞧瞧，这般模样，指不定是个多情种。

九歌打了个哈欠，他实在没兴趣看这些玩意。别人的事关他什么事。

云华本是打定主意要跟着刘朝暮的，结果一上街，便忍不住东瞧西看，看见什么都觉得新鲜，九歌也随他，在后边不紧不慢的跟着，也不打算提醒他他已经把人成功的跟丢了。

云华又道：“这是以前的糖人吧，做得真真好看。”

九歌瞧了一眼，便不想再瞧第二眼。烦，他想，还跟以前一样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云华兴致勃勃：“九歌你快来瞧，这个簪子真好看。”

云华不知自己竟是喊出了妖灵殿下的名字，他一看见这些小玩意总是撒开了腿抢着往前看，唯恐落别人一落。

九歌一愣，却还是又慢慢地走过去瞟了一眼，仍然是提不起兴致。

云华又窜去了其他的小摊儿，他朝九歌摇了摇手，“快过来，这个扇坠子真好看。”

九歌这回都懒得搭理他了，自顾自走向前方。

云华好不容易出了这集市，这才意识到不妥，第一是他把人给跟丢了，第二竟是把妖灵殿下给弄丢了。

他好一阵垂头丧气，站着原地便不动了。

“你傻愣愣的站在这儿干嘛？”那冷着脸的九歌突然出现在前面，云华又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我把你弄丢了，我又不熟悉这个阵法，只能等你来找我啊。”他理所当然道。

九歌身形一顿，他留了一抹苦笑在天边。

云华不知所措。

第二日，刘朝暮破天荒又起了个大早，这次倒不是被吵醒的。他换好了衣裳，偷偷在刘娘的铜镜面前照了两照，确定衣裳整洁无误后才叹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又出了刘娘的房间。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注重外表。刘娘平时不会给他买新衣裳，有些是他拿烂布缝的，有些是赵明之那厮穿不着便给了他的。总之他还没有过新衣裳穿过。

这件应该算是他所有旧衣裳中最新的一件，矮子里挑高子，虽然这件也有布丁，但好歹看起来没有那么糟糕。先生的学堂是不会发校服的，因为先生都算是那些乡民“绑”来的了。先生也没有钱，收的学费也是少之又少，哪里会有闲钱来给他们买校服。

对于先生而言，只要穿戴整齐即可，吊儿郎当着需抄诗经三遍。

他拿着昨天先生给他的发带，小心翼翼的拿在鼻子旁边闻了闻，还是那股先生的檀香味，好闻得让刘朝暮心砰砰乱跳。他温柔得像是怕发带被他扯断一样，轻抚了两下，这才绑上头发。他昨天用先生给他的创伤膏擦了擦打架弄伤的地方，顿时觉得什么都不疼了。他回房间，将那瓶创伤膏放入怀中，冰冷的瓷瓶让他觉得有点僵硬，可他的心是热乎的。

他想暖掉沈思故。

刘朝暮到学堂的时候，也不是算很早，至少没有半个月前那一次早。学生来了两三个，沈思故似乎早就来了，正在看着他那本书，似乎百看不厌，手上拿着一只毛笔，刘朝暮不知道他在写什么。

刘朝暮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手也学沈思故那样拿着，他一只手撑着头，一直望着沈思故。他那双手的血管暴露在刘朝暮的目光里，刘朝暮的眼神动都没有动一下。他知道先生的字是级好看的，他却总是学不像。

他又想，他到底是何时喜欢上先生的？

不知所起，不知所起。

他浅浅一笑，一路走来他怀里的瓷瓶已经跟他的体温一样了。先生暖了，他想。

早晨的阳光偷偷溜进来一抹，打在了先生写着字的那只袖袍上，先生就像一幅画，就这样刻在了刘朝暮心里。

“刘朝暮，桃花饼子，我给你做好了。”</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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