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共景十四（2/2）

杀猪户啐了一口在乞丐身上，骂道：“我呸――哪儿来的疯子，真他娘晦气。”这说罢，又踹了他一脚，作势要走。

乞丐双手一伸便抱住了杀猪户的腿儿，这疯子也不知道哪长的力气，看起来瘦骨嶙峋的，实际上使的力可大，杀猪户膘肥体胖却也是踹不开他。不知道是傻，还是怎么，他丝毫不怕杀猪户手里拿着的大刀在阳光下乱晃，阳光打在那光滑的刀面上，还反着光芒。

陈念不看还好，这一看不知道她生的哪门子气，把糖葫芦一扔就扔在了乞丐身上，乞丐乐呵呵拿了起来舔了俩舔。

这动作似乎碰上了陈念某种不知名的自尊，她也上去指着乞丐说道：“你干什么吃我的东西！找死！”

刘朝暮心道：“这祖宗怎么这般无理取闹，明明是她丢向人家的。”

乞丐见了她，反而惊慌起来，以为她要抢自己的糖葫芦，不再沉迷于杀猪户的裤脚，抓着糖葫芦起身就跑。

“我看你跑去哪，今天我就要扒了你的皮，我说一不二！”

陈念追他到一个巷子里，里面空无一人，她起身飞踢一脚，把乞丐踢翻在地，那串糖葫芦也丢了老远，乞丐趴着想去捡它，那手却被陈念一脚踩住。

陈念掰着他的右脚，这动作却被刚刚赶来的刘朝暮看出了杀意。

刘朝暮吓得一个激灵，倒吸了一口气：“等等！姑娘住手！”

“啊——”

“腿腿腿腿——我的腿——”

刘朝暮这身冷汗出完，咬牙切齿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陈念起身，天真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裙，拍仔细了，这才抬头问刘朝暮，“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

刘朝暮一把推开她，过去查看那个疯子，奈何还没走进，他就冲着刘朝暮大喊，泪水满脸，把那污垢都带丢了几番，看上去竟有几分好笑，可刘朝暮怎么也笑不出来。

刘朝暮狠狠地瞪着她，丝毫不理会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恩人，忍了好久这才惹着没把赵明之天天在他面前骂人的词骂给她听。厉声言辞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陈念把头一歪，可怜道：“我折了他的腿……怎么了吗？”

刘朝暮险些没把牙给咬碎，一字一句道：“怎、么、了、吗——”

陈念觉得更是奇怪了，她看着自己的脚尖道：“可是他很挡路啊。”

刘朝暮更是生气：“他只是饿了，求人施舍，你却折了他的腿？”

陈念看着气到发抖的刘朝暮，又看看那个疯子，确定了自己只是要了他的腿，没有要他的命，又大胆起来：“他确实是挡了路子啊，还拿了我的糖葫芦，很多人讨厌啊……”

“你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吗？！”

陈念像个小孩，被他这样一吼不知所措起来。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陈念皱着眉头道：“那我给他治好了就成了，你别发那么大火啊。”

这么一着，刘朝暮更想骂他，奈何后者把头一甩，直接拿这疯子摔到自己背上，力气大得打紧，疯子大声呼了一声，她没有搭理，撞过刘朝暮便往前走。

刘朝暮疑惑却也不免跟着，好几次想从陈念背上接过那个疯子，手一伸出又想起她刚刚做的事情有多可恨，硬生生收了回来。自然是不能让弱女子来背人的，况且还是个男人，这传出去也不会有多好听，刘朝暮把心一横，也不再管什么脸面，从她背上抢过那个疯子。疯子又一嚷嚷，惹的众人回头纷纷盯着，刘朝暮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背着他走，跟在陈念背后。陈念本是有些奇怪的，转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个笑了起来，领起了路子。疯子在后边乱喊乱叫，刘朝暮也不嫌，那张脸确实是黑得要命，沉得要命。

陈念在前面自个嘀咕：“什么嘛，还想去喝茶的……碍事。”这一说完还频频回头，生怕刘朝暮看见了似得。

陈念这打人间来，认识的两个人，一是沈思故，二便是刘朝暮了。可这两人性子居然都这般的闷，一个还比一个凶，让她难受的打紧。她在一边狠狠后悔，早知道就不下水救他了。

可是现在后悔还有用吗？没有，因为刘朝暮也放过她一次。</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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