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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燎血你没有错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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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言自语地问自己:“我错了吗?”还未等人回答,又用更疑问的语气说:“我错了吗?”她一直重复的,不知道是在问谁,她问:“我错了吗?”

沈思故在一旁静静看着,他偏偏像是天上的孤月,把身边的星星却都赶走了,可他赶走了才发现,他原来也拥有过星星啊。

“我没错?”陈念跪着趴到了沈思故脚边,那双皮肉翻烂,已经露出骨头的手,可怜地扯上了沈思故的衣摆,“我没有做错吗?”

那乞求的神情,好像途了千千山,万万水,最后只能问沈思故一句,“我没有做错吗?”

沈思故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如同刘朝暮当年在上巳佳节上质问沈思故,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一样。

如同刘朝暮说,“沈思故,我下辈子定不要再遇见你了”一样,沈思故再也不能逃避了。

沈思故战战兢兢道:“你没错,是我错了。”

几百年的执念终于等到了答案,沈思故终于承认,他错了。

其实那声先生一直扎在了沈思故心尖上,再也拔不掉了。

陈念哑然半响,最终哭倒在地,她是有多期待一句“你没错”啊,可这句话硬是迟到了整整五百年。

此生念朝暮,五百载无归。

她连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了。

“武陵!离她远点,她要被反噬了!”

“武陵!!”

“啧,麻烦。”九歌纵身而去,一把拽住了沈思故的后领子,将他往桥下一甩,沈思故摔下了桥,而九歌迅速跳下了河里。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没错!!”

“啊――”

燎血刃插在她体内爆出了红色的光,陈念瞬间四分五裂开来,笑容凝固在了她的脸上,她再也勾不起嘴角了。

属于刘朝暮身体的碎片随着陈念的灵魂消散开来,自此以后,世间再也没有陈念了,也没有刘朝暮了。

陈念走得很安详,太阳抚摸着她的脸庞,后来无论在世间何处,都再也见不到那一袭随风飘荡的红舞裙了。

“妖灵殿下!”云华飞快跑到河边,整欲下水,却见一袭湿漉的黑衣从水里往来,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在担心我?”九歌走到云华旁边,似笑非笑,“是不是。”

最后一句,似乎是肯定句。

你就是在担心我。

“没有,”云华神君晃了晃手,尴尬笑着,往后退了一步,“若是妖灵殿下凉在这里,我难逃其咎。”

“哦。”九歌淡淡应了一声,看不出神情。

沈思故跪在那边,一言不发。

云华想过去安慰一句,却被九歌攥住了手腕,动弹不得,云华诧异地回头望着九歌,九歌神色散淡,身体却轻轻抖了一下。

“怎么了!是冷着了?”云华赶紧扶住他的身子。在两人之间,云华的肚子分明响了一声。

九歌:“……”

“饿了?”九歌如此问,身旁扶着他的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九歌推开了他的手,道:“是燎血刃的共鸣,不要碰我,会被传染情绪。”

云华疑惑问:“燎血刃是什么?你要不要紧?”

九歌淡定道:“燎血刃是狼族每代妖灵之物,一把便能幻化成风,群无阻隔,无血不出,无血不回。它不知道该回哪,我是被灵祖承认的妖灵,自然与我有共鸣。”

“神君大人也听见了,我是被狼族抛弃的妖灵,狼族不承认我,自然而然燎血刃也不会到我手上。”

云华皱眉,“为什么?”

九歌一愣,转而又变成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轻声道:“没有为什么。”

云华见他没有说下去的意思,倒也不再做声。

许久,九歌道:“在这些里面,正真的燎血刃只有一把,估计早就被陈念后边的人顺走了。”

“陈念后面的人?”云华问。

九歌对着沈思故挑了挑眉,云华这才发现他又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

云华一惊:“你他娘走路没声音的?”

沈思故又无刚刚那般失魂落魄,却也笑不出来,他只是淡然道:“陈念,赵明之,后面都有一个操控的人。”

云华问:“什么人?”

沈思故想了一下,还是对着云华神君拜了个礼数,弯着腰道:“当初与刘朝暮分别开来的三年,是因为有人以玉帝的话告之,要速速回天界,刚过天门不久,被……被司命仙君召去,在一个棋盘里,困了三天。”

三天,三年,物是人非。

守不住桃园尽头,缘分皆听天命,自此与君朝暮两相忘,回首无思故。

“我破阵回来以后,在路上撞到了赵明之,我见他左肩上……有一朵花的纹绣。”沈思故道,“但是我没有看清楚,是什么样的花。”

云华神君却反应极快,他笑着道:“误会罢了,上君挂怀这个便是对本神君记账了。”

沈思故一愣,拳头微微攥紧,“神君是铁了心要护着司命?”

云华还是笑:“本神君这里从来没有护与不护,只有信与不信。”

见云华摆起了谱子,沈思故皱紧了眉头,却再无其他话语言出。

“那死的十三个人里,名字都有思,或者故吧。陈念不过迁怒于人得了这个下场,望上君还是不要学这般做法吧。”云华想了想,还是想把第一天与郑景查到的公布出来。

郑景当日走了一圈,虽然是起满了疹子,却也不是毫无收获。

“以前的武陵神君已经得到了惩罚,我不会禀告玉帝那老头子的。”云华若有所思,“如果你愿意请我去西湖尝尝鲜的话。”

“说到尝鲜,妖灵殿下!――诶?”云华回过头去,身后哪还有那对什么都无所谓的人儿。云华压根都没注意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云华神君脸上挂不住,呵呵笑了两声,拍了拍沈思故的肩膀道:“老哥,我也先走了,赶着渡劫呢,回见!”

云华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想起什么似的往沈思故那个方向喊了一句:“老哥!!城西的桃园啊!别记错了!”

转眼便消散在天际,嘴里还嘟哝着“这个弟弟真不孝顺。”

沈思故一愣,提着他先前拿着的小篮子往城西跑去。

男人一个坑一个坑的挖着泥土,他用手不停的挖,好像是在对自己惩罚着什么,桃园里全是洞坑,不过没有人知道了。

他想起那年上巳佳节,刘朝暮看他的眼神明明带着些些可怜,他分明看清楚的了啊,但他为什么视若无睹。

他扒着泥土的手,指甲已经翻了出来,鲜血直流。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那双教书育人的手,那双该为世道昌盛的手,终究杀了刘朝暮。

你真贱,沈思故想。

他把最后一块碍事的石头丢出来以后,终于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砚台,他顾不上手上的疼痛,或许心更疼,他轻轻用衣袖擦去了上面的泥土,温柔得像对待爱人一样,小心地把砚台搂入怀中。

有什么用呢?刘朝暮死了啊。

装给谁看啊。

“朝暮……我爱你……”

他断断续续的说――

“我带你去西海,去看看我的家好不好,都是你小时候画的画,作的作业。”

“答应我,不要魂飞魄散好吗……”

“我愿意等,百年,千年,万年。不要丢下先生好不好?”

桃园百里,无一作响,风也没有吹过,寂静得像是在悼念那份令人作呕的执念。

沈思故终于放下了昔日的严厉,像个丢失了心爱之物的小孩,嚎啕大哭起来。

离他不远的几颗桃树后面,九歌慵懒地靠在桃树身上,问他身边的那人:“不去看看?”

那人楞了一下,却道:“不到时候。”

九歌不再作答。

那人问:“你那边怎么这么快?”

“我再不走,某位神君怎么好意思回去天庭复命,然后来找我吃东西?”九歌淡淡笑了。

那人又问:“你说的云华神君,真的是之前那个?”

九歌不再作答,微微点了点头,不过那人没有看见,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沈思故身上,未曾离开半分,许久,他终于吐出了一口气。

“那边的人行动了,找机会把他困在西海吧,我可舍不得他死。”

他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再回首时,九歌已经不见了。</li>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刘朝暮篇的已经结束了。

国庆两天一更,国庆快乐。</li></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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