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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绸缪五 几日过去,府里的气氛已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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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子兰,”孟桓收紧胳膊,“对不起,对不起……”

虽然说着对不起,但孟桓知道,即便早知张惠会早早病故,他也不会允许宋芷去见张惠的。他不想让宋芷有任何机会离开。

宋芷挣不开孟桓的怀抱,便咬他,咬得满嘴的血腥味,他哭得累了,便瘫在孟桓怀里,呆呆地发愣,一个字也不说。

孟桓替他擦去脸上的泪,抱着他到里间床上去,低声安抚:“累了就好好休息。”

宋芷却突然抓住他的衣袖,抬起眼,看向孟桓,那眼神空空荡荡,分明是死寂的。

“我什么都没有了。”宋芷说。

“秀娘、老师……都没了。”

张惠于宋芷有救命之恩,半师之谊,是宋芷少年时最仰慕的人之一。

秀娘逝世时,孟桓远征安南,宋芷身边只有一个年幼的白满儿,白满儿尚需要他来照顾,因此宋芷没有多少时间来发泄情绪。孟桓回来后,又是养伤,又是赐婚,又是平疆生病,一连串的事情,让宋芷的脑子一直是乱糟糟的,此刻才又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失去亲人的痛来。

他说一句话,眼泪便从苍白的脸上滑下去。

“我只有我自己了。”

宋芷说得那样绝望,无助,让孟桓止不住地心疼,抱着他,在他耳边低语:“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子兰,我会一直在的。”

宋芷看着他,眼泪无知觉地流,他想起去岁地震后,看到的那个失去女儿的女人,突然懂得她的绝望了。

“你骗人……”宋芷说,他闭上眼,“你不是我的……你是绰漫的。”

孟桓抱着他,亲吻他眼角的泪,低声保证:“我是你的,不是她的。”

这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因此宋芷偏过头不想理他,孟桓却掰过他的脸,低头吻上宋芷的唇。

吻来得热烈又饥渴,孟桓似乎将人吞吃入腹一般,狠狠地占有着宋芷,仿佛这样,能让他不安的心稍微获得一点安全感:这个人绝对是他的。

宋芷哭得比往常都厉害,不知是舒服的,还是疼的,亦或者是伤心的。

十二月初,婚期定下来,是孟桓的阿可与绰漫的阿可定下来的,在三月三,是个好日子。

婚礼定下后不久,东宫传来噩耗,太子薨逝。

缠缠绵绵病了大半年的太子,终于还是病逝了。

消息一出,举国哀悼。

这个结果在很多人意料之中,又在很多人意料之内。

孟桓周身的气压愈发低了,除了在宋芷和平疆面前,几乎看不到笑模样。

孟桓原是太子/党,这是京城大员心照不宣的秘密,和礼霍孙病故,张雄飞等倒台了,太子薨逝。

下一个倒霉的会是谁?

正月元正节,以皇太子哀罢朝贺。

因为这儿子死了,世祖又追念起儿子的好来,只可惜追悔莫及。

太子薨逝后,他的儿子们都回京服丧,当然包括长子甘麻剌。

孟桓私下里同甘麻剌见过一次,很谨慎。

不久后,世祖为皇长孙设立内史府,这一举动,便让京里汹涌的暗潮有了个方向,都觉得甘麻剌是继承大统的最佳人选,骁勇善战,军功累累,都忘了早先是如何评价甘麻剌的了。

然而太子妃不为所动,这个长子常年在漠北,她对他没什么太多感情,大部分情感都寄托在三子铁穆耳身上,对铁穆耳充满了希望,悉心教导爱护。

甘麻剌对母妃的偏心不满,又不敢明说,对于陛下发中意,他十分自满,并且洋洋得意,趾高气扬,就差在京城横着走了。

孟桓见到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当机立断,放弃了这个愚蠢的继承人,决定暂时从这个漩涡之中抽身出来,能不参与就不参与。

可耐不住朝中其他大员强行给他战队。

转眼到了二月,婚期已经很近了。

平疆已经快两岁了,能走得稳路,甚至晃晃悠悠地跑起来,也能咯咯笑着,含混不清地叫爱赤哥。

至于宋芷,平疆便叫他叔父,只是叫得不清楚,听起来像“叔乎”,孟桓每听一遍,都乐不可支。

孟桓不放宋芷走,宋芷整日郁郁寡欢,在二月中旬便一病不起,一日日缠绵病榻,好容易养回来的一点肉,又瘦了下去。

孟桓看着心疼,可他忙于婚礼的事,却没法整日守在宋芷身边,只能增派人手,好好照料宋芷,但这一切在宋芷看来,不过是想更好地看住他,不让他有机会逃走罢了。

两人口不对心,苦苦地互相煎熬着。

但二月也发生了一件算得上好事的事,荆湖占城行省征讨安南,并成功攻下了安南,世祖随后封陈益稷为安南国王,陈秀爰为辅义公。

婚礼紧锣密鼓、乱中有序地安排着,准备着,孟府一天天热闹起来,早早地布置起来,喜庆的红色盖过其他任何颜色,成为孟府里最夺目、最耀眼的色彩。

宋芷躺在病床上,偶尔出来看看,更觉得自己留在这里不合适。

既然他逃不走,便让孟桓赶他走。宋芷想。</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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