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演戏全凭演技（1/2）

暮色四合，蓝色的天空上飘着几团火云，清妩站在廊下，目光飘向远处的天际，北方到了六月，天气也开始变热。夕阳已经沉了下去，余温依然留在空气里，暖风阵阵，传递着馥郁花香，吹得人昏昏欲睡。她打了个哈欠，拂落吹到身上的花瓣，飘忽的目光又看向远处。

她不是在欣赏风景，而是在发呆——这是她被带到济州后最常做的事。

十几天前，她被那些人带出了紫荆关，到了济州后一直被安置城中的驿馆里，济州刺史果然是赵云瑶的兄长赵铭，赵铭考虑到这个妹妹在金陵的安全，对她还算礼貌，除了限制她的自由，生活上并没苛待她。

小蓉一直在她身边，自从那天清妩许她荣华富贵，小蓉对她的态度从敌意转为友善，一路上对她多番照顾，并将他们的计划对清妩和盘托出。

如果楚奕宸在知道她的下落后对庄氏生疑，将庄启霆调入京中，另派人到紫荆关接替庄启霆，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因为庄启霆镇守紫荆关多年，在军中威望甚高，何况在打胜仗的前提下更换统帅，必然不能服众。而军心一旦动摇，军队的战斗力必然下降，对秦军自然是有利的。

而这些人能顺利出关凭借的是在兵部的内应，楚奕宸对她说过，在金陵，暗中投靠北秦的官员不止傅渊一个。傅渊下狱后，新上任的兵部尚书就是傅渊的同党，谁是细作，楚奕宸心知肚明，却将计就计。紫荆关的守军只认皇帝的手谕，并不认兵部的令牌，而他们这些人中就有楚奕宸的眼线，真正帮助他们顺利出紫荆关的并不是兵部的令牌，而是楚奕宸的手谕。

紫荆关和守军和关外的秦军一直打打停停，秦军的数次进攻都被守军击退，也偶尔出奇兵偷袭秦营，只是没有大规模的反攻。以紫荆关的军力并非不能乘胜追击，只是反攻收复失地是需要配合的，单线作战很容易陷入孤军深入的困境。琅琊关的战事艰难，程远自顾不暇，更别说派兵配合庄启霆了。

余光突然瞥见有人穿过回廊朝她的方向走来，清妩微微定神，来人正是济州刺史，赵铭。

她心中并无波澜，转眼间赵铭已经走到她面前，与她平静的目光对视，似笑非笑的问；“我从没见过你恐惧的样子，难道你真的不为你的将来担心？”

清妩勾起嘴角，淡淡一笑，一字字道；“我怕什么，如果赵大人的记性不好，我可以再对你说一遍，家父已经知道了令妹的身份，如果我的死讯传到金陵，令妹的性命也会不保。不管令妹是什么用心，她在金陵和我在这里一样，你只要还想她活着，就不会让我死。”

赵铭叹了口气，眼中浮出愧色，“家国荣耀是男人的事，你一个女子不该被卷进来，云瑶不该这样做，我代她向你道歉。”

清妩神情淡然，“赵大人不是专程向我道歉来的，我想你没有这么闲。”

“我刚见了你叔父的使者，他已经知道你在这里，想确认一下你是否平安。”

“我叔父是如何知道的？”清妩微微皱眉，“是你们的人告诉他的，你们想利用我威胁他，是不是？”

赵铭摇摇头，“我并没这么做，他听到的消息可能是从金陵传来的。”

“金陵？”清妩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故作不解；“你们的人能将我从金陵带到这里，也一定能将我在这里的消息传到金陵，可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叔父，难道你们不是要以我为人质要挟叔父，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赵铭沉默了，眼里的神情变得十分复杂，清妩将目光投向远处，仿佛两人之间的平静让她感到十分不适。片刻后，她重新转回头，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开口打破了平静，“你来只是要告诉我这件事，还是要带我去见我叔父的使者？”

“我带你去见他们。”

就这样，清妩被赵铭带到军营，在一间营帐中见到了庄启霆来来的使者。

“您真的是镇国公的长女？”使者一本正经的问着眼前的亭亭少女，心里叹息一声，心想如果这位真的是庄大小姐，落在北秦人手里可是凶多吉少。

清妩道；“不错。”她看到试着身边的人正在伏案作画，好奇地问；“你在画什么？”

使者解释道；“这是将军派来的画师，将军想确认您是否安然无恙。”

清妩叹道；“叔父离京多年，我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在十年前，叔父怎么可能认出我来？”

“少将军也在营中，他一定能认得出您。”

清妩不再多言，使者口中的“少将军”是她的堂兄庄玦，庄玦只长她两岁，从军不过半年，适合她从小一起长大的。

画师画完像，使者便告辞了。两军阵前不斩来使，赵铭并没为难，放他们离去。

使者离开后，赵铭亲自将清妩送到驿馆。

他似乎想亲自送清妩回房，路上，清妩不发一言，就当他并不存在。还是赵铭打破了平静，带着一丝歉意的说；“抱歉，我不能放你走。”

清妩讽刺的说；“我明白，你要以我为人质要挟我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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