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软饭的（1/2）

云海亮骂了一句脏话, 提着拳头就往云玉修身上砸, 可他满脸都是蛋糕, 什么都看不到, 云玉修一招就把他放倒了。

云玉修极力压抑的愤怒, 也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狠狠地踹向云海亮：“哈？爸爸？你也配？”

小姨拦住他, 哭着哀求：“小云，不要！”

云玉修质问道：“你哭什么啊？你是受害者吗？你知道我以前多感谢你吗？我以为你是一个好的小姨, 一个好妹妹。我真傻，你这是第四胎啊，你什么时候和我爸搞在一起的？”

他拿他所有能想到的、恶劣的词汇, 用来骂眼前的亲人。

医院的保安很快赶过来, 把他们拉开。

云海亮嘴里骂骂咧咧：“老子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不孝子！”

小姨拉着他的手：“海亮，我们走吧，答应我，别和小云计较, 他毕竟是你的亲儿子。”

从长辈嘴里说出来的话，再加上那样的口吻，落在旁人眼里，就像是云玉修在无理取闹。

可是医院里知情人太多了，云海亮早就通知过医院那边，不会再交医疗费。八卦流传的很快，这里没有秘密可言。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他爸不给他妈交医疗费了，还要和他小姨结婚, 太不是个东西了。”

“但他妈也在医院躺了那么久……似乎也情有可原，不是谁都愿意养个植物人吧？”

“你懂什么啊，他们没搬家之前，我就住他们家楼上，这男的是个吃软饭的，所有家产都是云玉修妈妈置办的，他妈妈好像是搞音乐的吧，我也不太清楚。

说什么他养了老婆十三年，呸！光是那几套房子和车子，都不止这个价。当初他老婆刚一出事，他就急吼吼地搬走了，换了另一个地方住，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这小姨更没良心，她比姐姐年纪小那么多，生下来没多久爸妈就去世了，全是姐姐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大她，结果你看看她干的这叫什么事？

在姐姐住院的时候，勾搭上了姐夫，居然还和姐夫联手停了姐姐的医药费，一个植物人，不住院了，那不是逼她去死吗？”

“说的是啊，现代医疗这么发达，以后还会更加发达，植物人保不齐就会醒，本来就是人家自己赚的钱，还不能给自己保留一个活命的机会了？你们就算非要结婚，停医药费过分了！孩子能不能去打官司啊？”

“不好说，万一人家咬死那些钱早就花完了呢？私下里转移财产，法院都查不出来。而且现在去打官司扯皮，一拖就是大半年，说句不好听的，到时候他妈的尸体都凉透了。”

最后全是一片叹息。

他们说的那些话，云玉修或多或少的听到了，可他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些内情。爸爸不是这样说的，爸爸一直说家里很穷，说他赚钱很辛苦，要供养妈妈的医药费难于上天，从没提过妈妈置办的那些家产。

他也没有途径了解这些，除了小姨，他们家几乎没有别的亲戚，朋友更是没什么来往。就连这些说是搬家前认识他们的邻居，他也从没见过。五岁，到底还是太小了，就连这次搬家，他都只是模模糊糊的有一个印象。

云海亮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再也不敢多待，连脸上的蛋糕都没洗，就匆匆离开了。

护士长揉了揉太阳穴，把云玉修叫到一旁，递给他一摞钱：“你妈当年生你，就是在这个医院，她人很好，我们都很喜欢她，我记得她最爱茉莉花。

住院部这边帮你凑了点钱，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这些年你常来医院，我们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就快要高考了，先以学习为主。”

“原来茉莉花是您放的，是啊，不然呢，难道还会是他？”云玉修像是在自言自语：“连您都说我马上就要高考了。

你说他有多急切啊，连我高考都等不了，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这个儿子。对于别的爸爸来说，孩子高考不是头等大事吗？最起码也该考完再说啊。”

他太恨云海亮，连爸爸都不愿意叫了。

护士长只能回他一个苦笑，别人的家事，她也插不了手。她能做的，也只有把病房打扫的干干净净，再用一朵茉莉花为那个可怜的女人送行。

云玉修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厚厚的书，里面整整齐齐地夹着一摞钱，连带着护士长给的那一摞，一起递给她：“这些钱算我借您的，以后一定还，再加上我这些，都帮我妈充到住院费里，能坚持多久？”这是他这些天在剧组拍戏，和给方晚辅导赚的钱，本来也打算今天存到医院里。

护士长没有去接那笔钱：“孩子，你听我一句劝，这是一个无底洞，你还有你自己的人生。就算你妈妈知道了，也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

云玉修固执地把钱递给她，转身进了病房。

身后传来护士长的声音：“这只能坚持一个多星期，就算按照最低标准，你妈每个月医药费也要六千。如果你想给她更好的照顾，再请一个护工，不让她的肌肉过度萎缩，每年可能都要超过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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