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为人（二）（1/2）

“今日晨醒已结束, 大家自行修习去吧。”

梁凡君端坐于蒲.团之上，神情严肃, 对着殿上众人挥了下拂尘，众人颔首称是，逐一退了下去, 只有一个娇小的身影还留在殿中。

梁凡君眯眼瞧他，“无欢, 你怎么不随你的师伯师兄们一同离去？”

无欢小小年纪, 站姿笔直，昂首挺胸，师伯们平日里总是夸赞他有大将之风。

“徒儿要是走了，师傅肯定又要昏睡过去，徒儿是在监督师傅，也是为了我玉君山门派着想。”无欢说的一本正经，眼睛都不眨一下。

梁凡君面带微笑, 心底暗骂, 好小子, 敢揭他的短儿，“为师真的没有白疼你啊。”就是白疼你了！

“此为徒儿分内之事。”

一大一小在殿中互相瞪了许久, 梁凡君气结, 叹口气，认命的在殿内开始打坐。见师傅修习心法, 无欢很是自觉的席地而坐, 跟着他一起默念法诀。

晌午时分, 无欢出了殿门，经由走廊时，遇见两位师叔，他自小对长辈尊敬又加，可也只是限于礼貌而已。

“见过大师伯，三师伯。”

“无欢师侄有礼，这是要去往何处啊？”

无欢恭敬的回大师伯道，“给师傅端点心。”

“掌门人这馋嘴的毛病还没改，都当掌门了，还和原来一个样子，苦了我们的小无欢啦。”三师伯向来爱逗他，虽然他从来不会让其得逞，但三师伯依旧乐此不疲。在无欢的眼中，三师伯就是个不怎么正经的人。

“不苦，能为师傅尽心竭力，是无欢的分内之事。”

“你分内之事还真多啊，来，小无欢，过来让师叔抱抱，看重了没。”三师伯弯下腰，张开双臂，一副慈爱的样子。

无欢本是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却忽然眼前一亮，迈开短腿儿，跑了过去。

三师伯笑的开怀，“哎呦，我的小师侄终于肯让三师伯抱抱了。”

没成想无欢从他身旁越过，径直的扑向后面人的怀里。“师傅！”

梁凡君满意的点点头，他的徒弟，就是不让你们抱，“无欢乖。”他摸了摸无欢的头发，心想这个小子也有乖的时候啊。

三师伯一脸菜色，“掌门。”

梁凡君似乎听见了心碎的声音，笑道，“这孩子，三师伯是喜欢你，才会想要抱抱你的，这么大了，怎么还这样总粘着师傅呢。”

嗔怪的语气，但是个明白人都能听出来，他这话里话外的炫耀，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三师伯的脸上更加苦情了，大师伯暗笑一阵，好心的出来解围，“我们就不耽误掌门时间了，先去经书阁楼看看。”

梁凡君点头，领着无欢朝着后厨的方向走，一路上心情颇好，“无欢，快到你的生辰了，你可有想要的礼物。”

无欢仰头，“并无什么想要的。”

这个孩子从来没有提过要什么，可他身为师傅，不能真的一点都不送。

梁凡君取了点心，分给无欢一半，让其回了房中，而他自己呢则是改道去了后山。后山有一处被荒草掩盖住的土丘，他拨开杂草，露出一块无字的木牌。这是一座空坟，是他当年亲手为师姐立的，他想师姐应该会愿意回到山上来，只是当时茅草屋里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连同师姐的遗骸也化为乌有。他只好立了个空墓，以示悼念。

“师姐，你若在天有灵，要保佑无欢平安喜乐。师姐，你知道吗，无欢他已经能将法诀倒背如流了，他的资质上乘，是个好苗子，就算今后不在玉君山有所作为，出世后也必定有非凡成就。”

梁凡君在师姐目前悼念些时候，天色暗了，才回了卧房。没过一会儿，他便听见屋外有人敲门，心里知道是谁，却总要问上一句，“何人？”

“师傅，是我。”

“无欢呐，进来吧。”

无欢抱着一个枕头，轻手轻脚的走进来，“没有打扰师傅休息吧？”

“无妨，师傅还未睡下。”

“我，我睡不着，可以和师傅一起睡吗？”

梁凡君每到这个时候，是无欢这小子最乖巧的时候，也是最像个孩子的时候。

“上来，师傅给你讲故事。”

他将无欢抱上床，盖好被子，轻轻拍打着，“古时候传说啊，山里有个会打雷下雨的大鹏鸟。”

“师傅，这个故事将过了。”

“......哦，是吗，那换一个，古时候说啊，从地理冒出一颗竹笋精。”

“师傅，这个也讲过了。”

梁凡君支着下巴，头一点一点的，“是吗？那再讲一个......”渐渐的没了声音。

无欢伸出手来，将被子扯一半给给梁凡君盖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小声道，“师傅睡吧。”

清晨传来急报，梁凡君让人轻声退出，别吵到自己徒儿。他去了大殿，才让来人继续往下说。

“召集几个门中弟子，随我下山。”

“是！”

山下忽现虎妖，多日在玉君山下徘徊不去，此妖凶猛，山下百姓被其迫.害，人心惶惶。他作为玉君山掌门，理当身先士卒，保一方安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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