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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下对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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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肆无忌惮地蔓延,亮黄与橘红的构成自烧得焦黑的建筑物中窜起,明亮的火舌对比绝望的色彩,窜动的鲜豔色彩张狂地夸耀着他们的胜利,浓烈的黑烟密佈岛屿上方的天空,看不见半点往日的湛蓝,恐惧在冉冉上升的热气中盘旋,昔日热闹非凡的村庄沦陷在一片火海之中,炽热的火焰将岛上的一切尽数吞噬。

灼热的风夹带着强烈的窒息感,恶魔以极度优雅之姿翩翩降临,深如墨色的斗篷在炽热中飞扬,裸露的赤足轻踏在彷彿快要沸腾的地面上。满目疮痍映入眼帘,恶魔无声地露出笑靥,如陶瓷般精细的肌肤映照着明亮的火光,色泽饱满的红唇弯起弧线。

鲜红的舌头玩味地舔去飞溅到脸上的血迹,她的眼神裡流露出充满恶意的兴味。

地面烙下片片殷红,如火烧一般,浓稠半凝固的红褐印记深植土壤,整个村子沉睡在血与火之中。

村子着火了。

***

夜裡,柔伊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带着惊惧过后的剧烈喘息,丝丝雾气在冰冷的空气中飘散开来,不远处的壁炉内早只剩下灰白的馀烬,柔伊用小手去拨开紧贴额面的髮丝,尚未抚平不安的情绪,掌心便先触及额上一层细细的冰冷汗珠。

察觉到身旁微弱的呼吸声,柔伊低下头,发现那美得似山中精灵的女孩正蜷缩在自己身旁,皎洁的月光照耀在银丝上彷彿是星点正微微发光,娇小的身躯在熟睡中起伏着。柔伊轻手轻脚地熘下温暖的床铺,又替睡梦中的仙子复上柔软的毛毯,确认没有惊醒罗丝后,柔伊才独自夹带着未定的惊魂走向屋外。

明亮的火光,浓烈的血腥味,逐渐被吞噬殆尽的家园。

挥之不去的阴影牢牢地攫住了她,令柔伊总是在夜半被恶梦惊醒,冷汗湿透了单薄的色睡裙,在被窝中瑟瑟地打颤。那鲜明的记忆牢牢根植在脑海的最深处,连同浓浓的无力感,如影随形地纠缠着她,像是一再地提醒,当那撼动整个赤岛的叛乱发生时,她们也不过只是九岁的孩子。

再次披上那件破旧的黑色斗篷,柔伊推开木门,沁凉的空气瞬间迎面扑来,被冷汗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她闭上眼眸,深深地吐了一口气,雪白的雾气在夜空中化开,像是一口气吐出那积鬱已久的不安感,习惯赤岛天气的柔伊丝毫不畏惧寒冷,冷冽的逆风中像隻雪狐轻巧地踏出步伐,往一片静默的山坡前进。

凌晨时分的阿尔法特拉斯就像头沉睡的兽,只有飒飒风声从耳畔掠过,山脚下家家户户皆按照宵禁熄去了灯火,只有坐落海港的海军分部仍有零星灯火,微弱的火光自山坡上远远望来忽明忽灭,像是天上的繁星点点,那样俏皮地眨着眼睛。

柔伊望着山下那一如往常安静的市镇,没有灯火通明的街道,没有士兵挨家挨户地清点人口,更没有荷枪实弹穿梭在街弄的海军,瓦一行人似乎是成功地离开了赤岛,逃离了这座以恶魔之名束缚的岛屿,孕育恶魔的摇篮,在夜色的掩护下,离开了。

“恶魔,你挡到我了。”忽然有个低沉的男声从背后传来,惊扰了仍沉浸在思绪裡的柔伊。

她转过身,目光迎上那对依旧惬意自得的黑瞳,自称是海军上校的男人正慵懒的躺在杂草丛生的赤土浅坡上,他单手枕在头后,另一手拎起银白色的随身酒瓶,裡头的红酒似乎源源不尽似地,塞西尔将瓶身凑进口,豪放不羁地品嚐起了琼浆,深红色的酒水便肆意地流淌过下巴,滴落在原先洁淨的衬衫上,像是鲜血,在胸口上留下明显的污痕。

柔伊低头望向他,瞧他丝毫没有半点海军应有的模样,或许加上夜半惊醒的睡意残留,那原先心中满溢的敌意便稍稍鬆懈了。她復又想起昨日清晨在森林裡与瓦的诀别,当惧怕失败的不安感退去,不知为何,她莫名感到一阵酸涩,胸口沉甸甸地,像是有块大石头压在上头,令她几乎快要窒息。她默默地低下头,任由冷风去拂乱一头在月光下呈现一片雪白的髮丝。

是落寞。

直到放下担忧的此刻,落寞和悲伤才悄悄爬上心头。或许一直到老,她都再也见不到瓦了。毕竟塞西尔说得对,如果真的那麽轻易便可逃离阿尔法特拉斯,她们又为何会被束缚长达千百年之久?加上海上的世界危险重重,世界政府的势力笼罩整片海域,又有谁会愿意帮助这座背负诅咒的岛屿呢?

“这麽晚不睡,难道这裡有什麽风景可欣赏的吗?”柔伊勉强压抑不断上涌的情绪,淡淡的愁绪就如潮水那般一波波朝她袭来,她再怎麽努力去掩藏,酸涩的眼角也出卖了自己最真实的情绪,喉咙似有酸楚的感觉,柔伊只能故作冷淡地应对眼前的男人。

她从小便排斥海军,讨厌藉着正义之名禁锢她们终生的海军,厌恶那些凭着压倒性的武力镇压革命的世界政府。儘管她愿意在天寒地冻的夜裡收留塞西尔过夜,却不代表会在他面前展露出最脆弱的一面,更遑论是在同伙出逃未知生死的时刻。

或许,在柔伊的内心深处,她是羡慕海军的。当强劲的海风鼓起明亮宽敞的船帆,上头书写大大的正义二字令人心生嚮往,那些军舰频繁地进出阿尔法特拉斯的海港,替他们带来充足的粮食和商品,低头忏悔的人们始终没有拒绝源源不绝的补给品,海军的军舰为这贫嵴的岛屿带来了富庶。人民的用尊严和自由换取而来的,是衣食无忧、富裕的生活。

在更早以前,远在父母未曾掀起革命的时候,柔伊时常驻足在广场上,耳边听着军舰入港时军队响亮的鸣笛声响,一边凝视着被风雨侵蚀的恶魔塑像,年幼无知地在脑中勾勒出理想中恶魔的模样。柔伊也会幻想自己有朝一日成为海军,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威武地在港口群众的欢呼声中登陆。她也可以是正义的化身,被赋予的是正义的使命,而非世世代代被加诸的诅咒,体内流着恶魔的血脉。

但当革命士的烈血晕染这块本就殷红的大地,那深深的羡慕化作了丝丝缕缕的恨和敌意,在她心中筑起了高牆组阻隔外在的一切,毕竟那些荷枪实弹的海军拥有她一直以嚮往的:自由。

海上的外来者啊,不用在日出日落时分跪下忏悔,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乘船离开家乡,真好。

“我昨天从早到晚都没清醒过。夜半,赏月配美酒正好。”海军回答道。

塞西尔静静地坐起身,冷风迎面,吹去了几分醉意,而酒精的作用让他感受到双颊的热度。塞西尔从来便不擅长与人社交,更不懂如何讨好小孩子的心思,但他仍是使劲去驱动那被酒烧得胀热的脑袋,设法多多瞭解这个被安插上恶魔羽翼的民族。

柔伊只是微微一笑,唇间勾起了一缕悲伤。月色下,银色的髮丝随着冷风飘扬,塞西尔注视着她比月色还柔和的侧颜,微醺的千言万语都随着酒意搁浅在脑海裡。唯一能和他相伴的,便是片刻不离身的随身酒瓶,他将瓶口凑近嘴边,酒香迎鼻,浅嚐一口,彷彿裡面是永不枯竭的酒泉似,他从未有唇乾舌燥的时候。

“塞西尔......岛外的世界是怎麽样的呢?”

柔伊静静凝视着远方的大海,那乌黑的海面上映照着乳白色的月光,大海是如此辽阔,像是永远都不会有尽头似的,不断地延伸到视线不能及的角落。在那裡,会有自由吗?柔伊相信瓦此时便乘着风,航行在她不得而知的海域上。扬起头,他与她共同沐浴在同一片月光之下。

离别的悲伤揪着她的心,儘管她试图隐忍,温热的眼泪依旧湿润了眼角,滚落那柔嫩的脸蛋,镶嵌入冰冷的土壤中,柔伊抿起嘴角,她望着远方在月光下微微发亮的海平面,儘量维持语气上的平稳。

塞西尔扬起头,瞥见她眼角晶莹的泪意,他识相地没有戳破她无澜的伪装。然而,渐渐清醒的脑海裡不自觉地重演昨天餐桌上的对话,诡异的气氛,那两个被话语刺激到的女孩,还有此时的她。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赫然顿悟过来,自己昨晚便是在无意间窥破了她们的秘密,两个女孩才如同惊弓之鸟的激动反常。

塞西尔愕然地凝视着她双颊上的泪痕,但女孩只是静静地注视远方,他便默默地将目光转向海面,放柔了声音道:“跟这裡一样,有大海,有星星,还有各式各样奇特的岛屿。”

“那也有海军吗?”柔伊问道,月色朦胧,她在距离海军有一小段距离的位置盘腿坐下,眺望着底下漆黑的城镇和辽阔到无边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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