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2）

在柳柔柔拿着牛肉去顾家之前, 程阳还是个白白嫩嫩的小白脸，不说活蹦乱跳吧，精神头起码很好的，可等她从顾家那里回来……两边的脸颊通红通红的，在看向她的时候, 眼神也没有往日那般灼热, 显得有些呆滞，反应也很缓慢。</p>

愣怔地凝视了她好一会儿，唇边才渐渐漾出淡淡的笑, 嗓音沙哑地问：“回来了呀！”</p>

也没问柳柔柔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只有气无力地仰靠在后面的椅背上。</p>

神色恹恹的，好似被霜打过的茄子。</p>

“你这是怎么了？”柳柔柔担忧地去探程阳的额头, “身体不舒服？”</p>

程阳摇摇头, 轻咳了几声，道：“没事，就是……”</p>

眼神小心翼翼地瞟了眼柳成军, 似乎很畏惧柳成军的样子, 说话的声儿都轻了不少，“伯父关心我，说我身体里有太多的寒气, 就在饭桌上给我夹了不少的姜片，很多的姜片……”在提起“姜片”这俩个字的时候, 程阳的舌尖犹似再次感受到姜的那种辣味, 那种难以下咽的痛苦, 他很是难受地死死捂住了嘴巴，另外一只手则是不停地轻拍着自己的胸口，在努力把胃部剧烈翻涌起来的呕意给压制下去。</p>

见程阳这副痛苦的样子，柳柔柔心疼不已，忙给他倒了杯热水，亲自喂他喝下。</p>

程阳艰难地喝了几口，就喝不下去了。</p>

然后重新用双手死死捂住嘴巴。</p>

看来，还是很想吐。</p>

“那就吐出来吧，别忍着了。”柳柔柔架着程阳的胳膊，想扶他去卫生间。</p>

程阳不去，眼神几次瞟向了柳成军，“这是伯父的心意，不能吐了。我忍忍，忍忍就好了……”双眼紧闭，喉咙不断翻滚，就连额头也都冒出了细小的汗珠子来，艰难地跟他翻涌的胃部在做着激烈的斗争。</p>

“你这人！”柳柔柔拗不过程阳。</p>

可又心疼他。</p>

就紧挨着程阳坐下，轻抚着他的后背，帮他缓解身体上的难受，眼神并不赞同地射向了默默坐在旁边喝茶，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柳成军，质问他道：“爸，程阳不喜欢吃姜片，你干嘛强迫他吃下。你看看他，多难受！”</p>

柳成军端着搪瓷缸子的手，微微一顿。</p>

小心脏也在那刻，顿觉塞塞的。</p>

他的闺女呀！</p>

从小捧在手心里娇宠着的小闺女呀！</p>

为了个外面的野小子，竟然带着火气，质问起她的老爸来了。</p>

柳成军的心里委屈极了，下意识地看向了常秋雨，想趴在常秋雨的怀里，寻求心灵上的安慰，但因着现在客厅里坐满了人，有自己的老娘，儿子、女儿，也有儿子的战友，该死的野小子，野小子的姐姐……他不能让自己高大威武又刚性十足的大家长形象，在众人面前崩塌了。</p>

遂而，咬牙硬挺着，摆着脸子，沉声回应道：“我又不了解他，怎么知道他不喜欢吃姜片？何况，我也是一片好意，看他身子骨这么弱，就想多多关照他一点。而且，他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不想吃，不会张嘴巴拒绝吗？”</p>

“他不是想讨好你吗？又怎么会拒绝的？”柳柔柔反驳。</p>

柳成军冷哼，“讨好我？呵呵，为了讨好我，我让他干什么，他就会干什么吗？”</p>

眼神落在了程阳身上，示意他回答。</p>

程阳轻拍了几下胸口，又重重咽了好几口的口水，把翻涌到喉咙口的呕意给暂时压制下来了，这才抬眸浓情蜜意地跟柳柔柔对视了眼，然后带着缠缠绵绵的黏糊味儿，回答说道：“只要伯父肯答应我们俩人的婚事，自然是伯父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的。不说只是区区的姜片，整块生姜让我吞咽下去，我也是愿意的！因为这是伯父对我的考验，我不能因为小小的姜片，就阻断了我求娶柔柔的心。”</p>

这些话听起来，挺有万丈豪情的意思。</p>

可仔细地一回味，怎么感觉怪怪的呢？</p>

阻挠这野小子求娶自家闺女的拦路虎，只是小小的姜片？</p>

柳成军待要开口说话，常秋雨轻拍了下他的肩头。</p>

“干嘛？”柳成军横了眼常秋雨，语气里带着委屈和不高兴。</p>

常秋雨趴在他的耳朵边，说悄悄话，“小程很不错了，起码他能为柔柔吃他不喜欢的姜片，可你呢？想想你当年？为我做过什么？”</p>

当年……</p>

回想起当年，柳成军的耳尖不由晕染上了淡淡的绯红色。</p>

当年他装晕，任由秋雨对他这样又那样，然后把他珍藏了多年的童子身给无私的奉献了出去，这个算不算的？</p>

夫妻俩人一对视。</p>

常秋雨的手摸向了柳成军的腰间，狠狠地掐了一下。</p>

柳成军疼得整个身体都紧绷了起来，可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p>

常秋雨再掐。</p>

柳成军疼得小心肝都微微颤动了起来。</p>

不行！不能在这客厅里坐下去了。</p>

再坐下去，他的腰得要保不住了。</p>

柳成军泰然自若地站起来，冷冷地盯看了眼程阳，道：“你跟柔柔的事，我还得要再慎重地考虑考虑！”</p>

声音又冷又硬，威严感十足。</p>

又因柳成军是站着的，程阳是坐着的。</p>

光看彼此高度的差距，柳成军完全是碾压着程阳。</p>

表情肃穆，眼神冷淡，居高临下地微微一斜视，浓烈的迫人气场顿时向程阳毫不留情地扑了过去。</p>

如果程阳真是个没经过历练的毛头小子，自然是承受不住柳成军如此威慑十足的气势，但他不是。</p>

是以，程阳坐直了身体，不徐不疾地缓缓回应，“我会认真对待您对我的各种考验，直到您对我满意，让柔柔嫁给我为止。”</p>

“呵！”柳成军冷哼了一声，对程阳很是没有信心的样子。</p>

转身面向柳老太的时候，背脊微微弯曲，脸上的威严也尽散，只有儿子对母亲的孺慕之情，嗓音温柔地说道：“明天我还要早起回部队，就先去休息了。妈，你也早点睡。”</p>

“嗯。”柳老太应了声，摆摆手，示意柳成军不用管她。</p>

柳成军又跟舒方、程丽点头示意了下，让他们随意，这才抬脚回了房间。</p>

行走间，双脚落地，掷地有声，每个动作都充满了雄厚的力量感。</p>

而他的背影高大威武，似雄伟的泰山般，傲然挺立。</p>

“妈，我也回房了。”常秋雨也跟柳老太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跟唯唯诺诺的小媳妇那般，乖巧地跟在了柳成军的后面。</p>

夫妻俩人一回到了房间。</p>

房门也紧闭地关上了。</p>

走在前面的柳成军一改刚才的威严不可侵犯，脸上铺满了各种的委屈，同时也把自己高大的身躯埋进了常秋雨柔软的怀里，不满地告状，“你闺女欺负我！你也欺负我！你们母女俩联手欺负我！都欺负我！”</p>

说话的声儿颤颤巍巍的，似乎委屈得都哽咽了起来。</p>

常秋雨单手搂住柳成军结实的腰身，铿锵有力地反驳，“这都是你自找的！谁让你欺负你闺女的男人？把小程给折腾得都快半死不活了，她说你几句也是正常的。”</p>

低眸见柳成军脸上的委屈越发的明显了，常秋雨看着也挺心疼的。</p>

于是，话锋一转，抬手并轻抚了下柳成军紧实坚硬的背脊，安抚他，“不过，你放心，你可是我常秋雨的男人，我的男人我护着，敢欺负你，赶明儿我给你欺负回来！虽然现在是新社会了，不时兴旧社会的那些话儿了，但有些事能忍，有些事就不能忍！你可是我们山寨的压寨女婿，门面担当，敢欺压你这个门面，就是欺压我们寨！跟我们整个山寨为敌！”</p>

柳成军开心了。</p>

脸上重新爬上了笑容。</p>

“你打算怎么做？”柳成军迫不及待地追问。</p>

“这个……”常秋雨沉吟。</p>

其实她只是拿话哄哄柳成军而已，并没有打算实行什么实际上的行动。</p>

因为她真心挺钟意程阳的。</p>

看程阳被柳成军折腾得这么的惨，她很同情，也有些心疼。</p>

所以，对于柳柔柔质问柳成军的行为，她也并不觉得有错。</p>

甚至觉得，这个闺女不愧是自己亲生的。</p>

知道护着自己的男人。</p>

像她！</p>

也没白生了她！</p>

“你们女人呀，就只会拿这些甜言蜜语哄哄我们单纯的男人。”柳成军哀怨地斜睨了眼常秋雨，并从常秋雨的怀里退了出来，转而颓丧地仰躺在床上，一副被常秋雨给伤心惨的可怜模样。</p>

躺了一会儿，大概感觉太热了吧。</p>

柳成军抬手，单手解开了衬衫的扣子，露出了他精致的锁骨。</p>

修长的手指稍微一扯。</p>

宽阔的胸膛在常秋雨面前展露无遗。</p>

两块垒块分明的胸肌，也随着柳成军手指的微微拨动下，在衬衫下若隐若现。</p>

每次的呼吸，胸口因此规律地一起一伏着，使得结实而又形状漂亮的胸肌，也跟着有律起伏，荡漾起撩拨心弦的迷人弧线。</p>

常秋雨舔了舔突然干燥起来的双唇，并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p>

柳成军懒懒地睨视了眼常秋雨，顺着她的视线，垂眸看了下自己的胸口，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小气巴拉地把朝两边敞开的衬衫，给慢慢拉拢了回来，只留下一条小小的细缝，能够不经意间地看见衬衫下撩人的男人春色，可又不能完全地饱眼福。</p>

“那个……”常秋雨嘿嘿笑着，两眼放光地在床前坐下。</p>

两只手也不安分地摸上了柳成军的胸口，感受着那令人心神激荡的手感。</p>

啧啧啧！</p>

手感真棒！</p>

滑滑的，就跟在摸上好的绸缎一样。</p>

手下的肌肤紧实有力。</p>

线条也流畅。</p>

每次胸口的起伏都满带着独属于男性的力量感。</p>

“那个什么？什么那个？说话就说话，别对我动手动脚的！”柳成军无情地挥开了常秋雨的毛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胸口，不让常秋雨再占便宜，“反正我算是看清楚你们这些女人了！嘴上的功夫是很了得，可行动上……呵呵！不行！非常的不行！我已经死心了，也不奢求了！”</p>

“嘴上的功夫很了得？”常秋雨眼神暧昧地扫视着柳成军强健伟岸的身体，最后视线移向了他的下身，落在了某处，挑眉道：“看来，你对我嘴上的功夫很是认可呀！这是我的荣幸！”</p>

柳成军脸蛋涨红，嗓音沙哑地呵斥，“我警告你，你可别对我耍流氓！我在跟你说正经事！你闺女欺负了我！你也帮着你闺女欺负我！你们娘俩一起欺负我！”</p>

“我也在跟你说正经事呀！”常秋雨腻歪地趴在了柳成军的胸膛上，手指头不安分地在柳成军的身上到处作乱，“你说我行动上不行，不如……”常秋雨冲着柳成军眨眨眼，“不如我们现在就试试？看看我的行动上，是不是跟我嘴上功夫一样，都一样很了得。”</p>

柳成军大力推开了常秋雨，伸手拉过旁边的被子，把自己给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你一边去吧，不把正事给解决了，今后你都别碰我了！”又把旁边的枕头给抽出来，丢进了常秋雨的怀里，“从今天晚上开始，你睡地板吧，什么时候帮我从你闺女那里讨回了公道，把我受得委屈也给讨回来了，你再重新睡床上来。”</p>

“来真的呀！”常秋雨抱着枕头问柳成军。</p>

柳成军不回答，只裹着被子，背对着常秋雨。</p>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刻意的。</p>

在柳成军转身的时候，身上穿着的衬衫随着他身体的转动，往上爬了几寸，露出了他瘦长有力的腰腹。</p>

古铜色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迷人的光芒。</p>

而他的裤子，也往下滑落了一点。</p>

挺翘的屁股若隐若现。</p>

中间的细缝就好似条神秘栈道，强烈吸引着常秋雨的灼热目光……</p>

不行！不行！</p>

跟老柳分床睡，她忍受不了！</p>

闺女不闺女，女婿不女婿的，全都一边去吧！</p>

他们都没有自家老柳重要！</p>

常秋雨把怀里的枕头一扔，整个身体朝柳成军扑了过去，双手双脚好似藤蔓般，紧紧缠绕着柳成军修长的身躯，投降道：“好了好了，别闹了，只要你不跟我分床睡，你想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就是向你闺女把委屈给讨回来吗？那就给你讨回来，双倍地讨回来！”</p>

面对着墙壁躺着的柳成军，唇角微微往上勾了下。</p>

“你只会糊弄我，你的话，我不信。”语气仍旧很僵硬。</p>

常秋雨把自己的双手从被子缝里钻了进去，“我说到做到，绝对可信！”</p>

“那你打算怎么做？”柳成军抓住常秋雨的双手，不让她乱摸乱动。</p>

常秋雨沉吟了下，道：“你会受你闺女的委屈，那是因为你闺女心疼小程，可你又看不上小程。所以，我会尽量地让你闺女少跟小程接触。这不，柔柔早些时候，不也说想跟医疗队到东北去吗？我会紧盯着这件事情，让柔柔早点跟着医疗队离开，而且还是悄悄地离开，不让小程知道！让他们分开个四五个月。东北的地方，人杰地灵，你闺女说不准在东北那里，遇上个像你这样刚性十足的东北汉子，再也想不起什么小程不小程的了。”</p>

又趴在柳成军的耳畔，故意对着他的耳朵吹气，“这样总行了吧。”</p>

柳成军终于满意了，微微松开了身上紧裹着的被子。</p>

常秋雨心中一喜，连忙跟条灵活的泥鳅那般，钻了进去。</p>

柳成军皱皱眉头，揉了下腰，“刚在外面被你给掐得，现在还有些疼……”</p>

常秋雨豪放地坐在柳成军劲瘦的腰间，“没事，有我呢。”</p>

柳成军双手扶在常秋雨柔软的腰间，眉宇间的笑意就跟是丢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般，在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p>

程阳？</p>

呵呵！</p>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小把戏。</p>

故意在柔柔面前装弱，装难受，博取柔柔的怜惜。</p>

这都是老子当年玩剩下来的！！</p>

想跟老子耍心眼？</p>

呵呵，老子玩死你！！</p>

“哎呦，老柳，你轻点……”常秋雨嗔了眼柳成军。</p>

柳成军双手箍住常秋雨纤细腰身。</p>

俩人抱作一团。</p>

在床上滚了一圈。</p>

柳成军在上，常秋雨在下。</p>

“吃到了肉，你就别忘记答应了我的事。”柳成军再三提醒常秋雨。</p>

“知道了。”常秋雨抱着柳成军再一滚，俩人又互相换了上下位置，“腰疼就好好躺着，乖乖享受……”</p>

……</p>

客厅里。</p>

程阳还是很难受的模样，软软地靠在柳柔柔的肩头。</p>

他这个样子，晚上自然是不能回家去了。</p>

柳柔柔就跟程丽商量，“姐，你们晚上就别回去了，在我们家住下吧。”</p>

“这个……”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老窝，程丽不习惯留宿在别人家里，觉得没有什么安全感，可见程阳也的确很难受的样子，指不定后半夜会发烧什么的，她一个人肯定弄不来的，只得点点头，答应了下来。</p>

一直默默看着小辈们在闹腾的柳老太发话了，对程丽道：“晚上跟奶奶睡吧。”</p>

柳老太的身上有股能够让人安心的气息。</p>

跟柳老太同一个房间，尽管是睡在陌生的房间里，程丽不安的情绪，也能因此安抚不少，自然没有拒绝地应了下来。</p>

程阳感激地看向了柳老太。</p>

柳老太起身，拍拍程阳的肩膀，对程丽说道：“不早了，跟奶奶睡觉去吧。”</p>

程丽忧心地看向程阳，放心不下看起来病恹恹的程阳。</p>

柳老太笑着说道：“放心吧，有柔柔照顾着呢，程阳病得再厉害，也不会有事的。”</p>

闻言，程阳不好意思地微微红了脸。</p>

程丽只当柳柔柔的医术继承了柳老太的真传，也就安心了。</p>

不过，在跟着柳老太离开之前，程丽关心地询问舒方，“你晚上是要回家，还是跟我一样留宿下来的？”</p>

“我回家。”舒方唇边带笑地回应。</p>

“外面的天都这么黑了……”程丽看向了柳钢。</p>

想着舒方是柳钢带来的，应该会把“她”亲自送回去吧。</p>

柳钢翘着二郎腿，冲着舒方抬抬下巴，问：“你想让我送你回去吗？”</p>

舒方当然不愿意。</p>

他只是长得像姑娘，可内里却是铁铮铮的汉子。</p>

不过，舒方也没有解释程丽的误会，因为敏锐的他感觉到了程丽跟其他姑娘的不同，她比其他的姑娘更为的内向，也更为的胆小，对于男性，也更为的警惕，如果把他身份给说道清楚了，说不准程丽对他也会因为性别上的不同，而产生隔阂，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p>

因而，舒方模棱两可地回应程丽，“你安心睡觉去吧，我会安全到家的，明天我来找你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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