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2）

夏彦给他换了个alpha主持的综艺搞笑节目，便坐到他身边削苹果，如今他可以非常好的把苹果皮削掉了，虽然果皮还做不到连在一处，但已是大大的进步了。他在电视机的笑声中把苹果切成八块挖出果核，递到姜霁容眼前，姜霁容则死盯着电视：“我不想吃，你自己吃吧。”

“果皮削了，核也挖好了。”

听夏彦这样说，他才低头看了一眼，勉为其难地吃了一些：“你怎么也来看电视，是终于发现战时小说不好看了么？”

“我想陪陪你，”夏彦把刀子收回套子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觉得不能留你一个人……哪怕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希望能让你好受一些。”

姜霁容歪倒在他肩膀上，凑近嗅了嗅他脖子上的腺体，如此亲密的举动让他的面颊上浮起了红云，alpha的信息素对omega有镇定作用，一些契合度非常高的伴侣甚至抽取信息素就可以用作大型手术的麻醉剂，总之——这是非常非常非常私密的举动。姜霁容在那冷肃的味道中安定下来，半晌，他说：“你让我靠一会儿，太难受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夏彦觉得心脏都要过载了，他扭捏地调整了两次坐姿，说：“你可以不说，如果你觉得这样是难为情的。”

“不说我就要憋死了。”他几次调整姿势让姜霁容有些不悦，姜霁容虚掐了一把他的大腿以示警告：“我恨啊……，如果我父母把我教育成和他们一样的人，我现在就会毫无负担地跟随便的一个alpha结婚然后生一窝崽子，就算婚后家暴、伴侣酗酒、家务活全揽还得承担生育风险也无怨无悔……毕竟在传统观点看，这叫做‘omega的责任’，可是——”

他停顿了一下，哭过的棕绿色眼睛迷迷朦朦地：“但是我觉得omega也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伴侣，而不是急于成为某个人的妻子或母亲，我们的身份不应该是alpha给予的，我们首先是自己…………而家庭劳动并不应该是‘omega’的责任，保姆还要钱呢，凭什么omega就理所应当必须包揽所有的家务？在家里都存在这样的无理要求，那么在社会上，在世界上又有多少歧视和不公。”

“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夏彦沉默一会儿，他冷静的想过爱情在婚姻中的存在，他先是尝试着说服自己，但旋即又推倒了“为爱情承担生育风险”这个谬论，如果爱一个人如爱自己一般，怎会允许任何人去伤害他？夏彦见过自己嫂子的生产，一个有钱有势的贵族女性生产时还颇为狼狈，更何况是其他身处更恶劣环境的omega，他咬了咬嘴唇说：“作为一个alpha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想不到吧，其实很多我们觉得司空见惯的事情，本身就是谬论。”姜霁容咬了口苹果：“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加入omega权益保护社，即便有人觉得我们太激进，是疯子，但我依旧觉得如果不能发出强有力的声音，我们的权利就不会被保障。比如，就没人想过，当一个女性omega分娩的时候，有时候为了防止撕裂，医生会侧切，当一个男性omega难产，不得已顺转剖的时候，要承受的恢复期会非常长……所以，我们决定走上街道，告诉所有人被隐瞒的真实，只有一个omega了解一切，还决定生孩子的时候，他才是个伟大的母亲。如果他是被骗着走进了产房，那和待宰的牛羊有什么区别？”

他看了眼夏彦，说：“我知道你是个好小孩，但你不必取悦我。我也只是说说而已。”

“我不是小孩儿了，”夏彦认命似的叹口气，手里不肯闲着，拿夹核桃的钳子夹核桃，“我二十一了，在外面你要叫我一声小孩，别人听了要发笑的。”

又问：“相亲对象很差么？”

“是个沙文猪，”姜霁容想起来就生气，夏彦半空中悬着的心却归位了：“如果不是我妈妈的电话我都不会回去的，结果我一到约定好的地方，好家伙，两家人虎视眈眈的等着我，好像我只要点头说可以，就要原地办婚礼一样。”

夏彦心中一惊，警惕更甚。

“别再去相亲了，谁安排的都不要去，”他面上波澜不惊，非常从容地把核桃仁取出来递给姜霁容：“他们怎么配得上你，他们想要的不是一个作为人的omega，而是一个无偿的保姆、行走的胞宫和飞机|杯。”

姜霁容豁然起身：“讲道理，你也是个alpha，怎么说起话来比我还不客气？”

“但我听你的话里，横竖脱不开这层意思。”夏彦却款款温柔地望着他，“言词够激烈才会引起关注不是么？”

“你不觉得我说得这些会非常天马行空，非常闷么？“

“不，你怎么会这样想？”他放下夹核桃的钳子，考虑了一会儿，真诚说：“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逻辑上是可以自洽的，而我被你说服了。我也很愿意聆听，因为我认为聆听是一种高贵的美德。”

又道：“每个人的思考方式钻研起来都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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