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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我可以喂你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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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向北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宋瑶交接完账目也下班离开,店里又只剩下他和冬寻。

冬寻在用盲文记录今天的营业情况,向北走到他身边静静地低头看,脑海里突然冒出个念头,他先用手碰了碰冬寻的,而后食指又在他手心点了点。

“嗯?你有话想跟我说吗?”

于是他向向北伸出手:“你可以写字,但是——但是不要抓着我的手腕。”

向北百般掩饰自己,却还是改不了抓着冬寻手腕时候不知轻重的这个习惯。从第一次抓着冬寻手腕的时候就向他传递了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好在冬寻后来并没有细想,当然也不好细问,也就这么过去了。

-你教我盲文。向北写到。

冬寻笑说:“你学盲文干什么?”

向北又写:和你说话。

“你可以继续在我手心写字,没必要学这东西。”

-更多的话,我想说。

冬寻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怕想说的太长了,在我手心写字的话我理解不了是吗?”

向北立刻点头,想起冬寻看不见又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写到:是的,你教我吧。

你是真心想学吗?

冬寻正要问,猛地发现这个场景太过眼熟,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对向北点头,问他:“季秋,你是从小就不能说话了吗?”

向北愣住,片刻思索后决定继续装可怜。

他慢慢在冬寻手心写,说自己是后来因为药物导致了不能说话,冬寻问他是误食了什么药,他停顿了一会儿,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编。

冬寻见他没了动作,以为是触及了他的伤心事,于是将手收回来安慰道:“没事,不能说话,但是你还能听到看到,以后空闲的时候,我就教你盲文吧。”

向北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欢喜,忍不住就想伸手去抱他,张开双臂刚迈出一步就又停了下来。

他停在原地,反复叮嘱自己慢一点,再慢一点,将心头涌动的思念又沉得深了些。

*

而后的近一个月里,向北和冬寻之间形成了一种默契,就像他们约定的那样,不管冬寻起来多早,向北都已经在拖地了,然后他就去煮面。

其实他现在不太会煎鸡蛋,因为看不到火候,自己吃都经常叫外卖,要是做饭的话多半都是带汤的,味道差一点,但不至于糊。

这天他想给向北煎鸡蛋,从冰箱里拿了一个生鸡蛋回到电磁炉面前。

他摸索着把锅放在电磁炉上倒了些油进去预热,因为看不见,伸手去试温度的时候手不小心碰到油面,烫得他倒吸一口凉气,立刻将手缩回来。

站在门口观察已久的向北没有料到他这个动作,健步冲上前一把抓了他的手伸到水龙头底下打开凉水冲。

他一句“疼不疼”差点就没憋住脱口而出。

看着冬寻紧皱的眉头,手上的动作又小心了一些。

“唔...”冬寻轻哼一声,手指缩了一下。

那么烫的锅,锅底还都是滚烫的油,烫这一下也不知道有多痛。向北的眉心也跟着冬寻的拧在一起。

“没事,不痛的。”冬寻咬牙道。

其实他并不是特别能忍痛的体质,向北也是后来才知道每次替自己挨了打,他身上的痕迹都很吓人。

那会儿向蕊脾气也不太好,虽然都不下重手,但是被向北气急了也是要狠狠把人揍一顿的,而冬寻总是挡在他身上挨下最重的那一棍子。

他小时候体会不到,慢慢的到了高中,向蕊不动手了,唯一动手打他就是冬寻离家的那次。最后最狠的一棒落下来的时候还是冬寻给他挡下的,冬寻还说着他的“口头禅”:弟弟不懂事。

然后把阵阵钻心的钝痛咬碎了一声不响吞下去,自己也跟着心头一抽一抽的疼。

向北脱了围裙跑出去买了止痛药和消毒药水回来。冬寻坐在椅子上,他就站在吧台面前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给他擦药。

冬寻的手被向北托在手心里,陌生又熟悉的温度又透过肌肤传到他身上各个角落。

他突然心慌意乱,往后挣了挣。

向北一个“别”字都跑到嘴边了,又硬生生拐了个弯发成了单音节“啊”。他把冬寻的手往回扯了扯,抽空在他手心写了个别动。

还加了个叹号。

冬寻手指痛得不得了,感受到这个叹号却又忍不住笑出声。

他说:“我不动,你慢慢涂。”

如果他能看得见,向北脸上心疼又满足的表情一定能惹他笑得更大声。

因为手指被烫到,冬寻接连好几天都没有摸钢琴。相熟的客人来问起他,他也都歉意的一一解释。

而向北,自从冬寻的手被烫伤后,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承包了所有的事情。他先洗漱完烧好水,然后就去擦桌子,等水烧好了,冬寻差不多起床,他又去煮面。

偶尔也吃点别的,煎蛋水煮蛋,面包牛奶,水果沙拉,向北换着花样的给他做早餐。

冬寻一开始并不太适应被人这么细致入微的照顾,连他早上起来要喝的温水向北都给他提前晾在吧台上。

因为此时的向北太细心,冬寻心底那个向北和季秋之间的等号慢慢地又被他擦除。

可这感觉并没有让他轻松,反而令他警铃大作。

——如果从此以后,遇见的每一个亲近熟识的人都像向北,他该怎么办才好。

*

明明夏天都过去,天气却越来越热,好像夏天那高热的尾巴被立秋一直抓着抓到了秋老虎,M城又迎来了一波高温天气。

店里空调开得比前几天刚入秋的时候大,冬寻一时无法适应温度的变化毫无预兆的感冒了。他的感冒通常从发烧开始,一烧就是三十八九度。

白天他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弹完一首曲子手撑着额头在琴凳上坐了会儿,细细密密的汗珠爬满他的额头,他慢慢做着深呼吸,等身上有了点儿力气才起身扶着墙边绕回了吧台。

坐在吧台里面休息的时候他整个人脸色苍白,宋瑶见了忙给他倒了杯温水。喝了小半杯水,他稍微好一点,但心里还是难受,就让宋瑶把向北叫过来。

他本意是想让向北扶他回去休息。

“季秋,你来一下!老板找你!”宋瑶压低了声音喊向北,把客人的点单送到之后,他回到吧台就看见冬寻精神全无的靠在墙上,呼吸都变得急促许多。

还没等冬寻开口说话,向北就走到吧台里面,先用手试探了他的额头,而后他将冬寻半扶半抱的送回了他的房间。

冬寻大惊。

他本来十分反感别人和他有这么亲密的接触,此时躺在床上憋了一口气,好半天才长长的吐出来,一开口不是恼怒,反而是轻声说了句:“谢谢你季秋。”

被唤作“季秋”的向北心里又甜又酸,站在床边蹲下身去拉着他的手写字。

-老板,客气了。

其实冬寻这会儿没有多余的想法,他一方面为自己如此容易就接受了第三人的拥抱而感到诧异,一方面也因为头晕精神萎靡,只是摆了摆手就没什么力气了,说话都是憋着一口气才能说完整。他对床边的人说:“季秋我没事了,你先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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