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故友重逢(1/2)
与君别后又相逢,于陆潇来说是意外之喜。此处外人众多,陆潇收敛起愉悦心情,笑意难掩,竭力装作与齐见思只是有数面之缘,并不熟稔。
云州府衙内早已收拾出客房给远道而来的钦差大臣,待到将齐见思一行人安顿好,陆潇遣退身旁诸人,只道钦差舟车劳顿,需要休息片刻。然众人一个接一个退了出去,陆知州却轻轻合上门,赖在了客房里。
陆潇这才注意到,随齐见思一同来的那眼熟少年,正是年前与他送食盒的那一位。齐见思解释道:“孟野算是我的贴身侍卫,他的拳脚功夫很不错,此番出远门,自是要带着他的。”
那孟野皮相生得十分硬朗,年纪瞧着同宁淮差不离,就是比起他家主人还要不苟言笑。
陆潇浅笑道:“我见过这位孟小哥的。”
“陆、陆公子,唤小的孟野就行。”
陆潇扑哧一笑,可真是白生了一张唬人的面皮,不说话时倒有几分样子,逗弄两句便红了脸,说话也磕巴了起来。
陆潇玩心渐起:“我上回见孟小哥时,说话挺利索的呀。”
孟野手足无措地站在主人身后,齐见思替他摆脱窘境:“孟野,你先到门外守着罢。”
真是白瞎他担心许久,费尽心思来了云州。结果人家过得如鱼得水,见到谁来都能逗弄几句,好不快活。
房内彻底只剩下了他二人,齐见思越想越牙酸,面无表情道:“孟野脸皮薄,年纪也小,你不要拿他寻开心。”
陆潇专注的看着大美人,冷不丁被批评了一句,顿时计上心头。他半蹲下|身,眼神认真地从头发丝瞧到下巴尖,又自下而上地盯住那双凤目,慢吞吞道:“齐哥哥,我年纪也比你小啊。”
屋内本就静极了,陆潇一寸寸地挪过去,偎在齐见思腿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他。
半晌无人应答,大美人的面颊被暑气蒸红,陆潇笑嘻嘻道:“我看你们主仆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脾性,孟野脸皮薄,你也不遑多让呀。”
齐见思心跳如擂鼓,万幸还有一张绷住了的脸皮替他兜着,忽地站起来道:“净会胡闹!”
“好了好了,说正事罢,你怎么来了?”陆潇不与他逗趣,直接问了出来。
“你给宁淮的信……燕巢于幕。但我又不知你究竟身处什么样的危险,便请了圣旨来云州。”
陆潇眸色认真了几分:“陛下没有追问你什么吧?”
他担心齐见思毫无预兆地请旨,允康帝会对他生了疑心。
齐见思摇头,将他一应说辞转述与陆潇听,当然,省去了两头忽悠的部分。
陆潇松了口气:“谢谢你,知予。”
“你我是朋友,你若有难,我定是不放心的,不必言谢。”齐见思不觉握紧五指,又与陆潇并排坐了回去。
陆潇探身拉紧了窗户,轻声道:“这些日子,我翻遍了上任知州留下的卷宗。你能相信一座城一年间都不曾有百姓纷争吗,卷宗里干净的让人生疑。起先我察看账目时,账本亦是毫无错处,真要叫人心生钦佩。只因我心有疑虑,便去试探了看守仓库的侍卫,这一试就露了馅。时间与货物银两均一致,但这问题就出在那个侍卫当值明明并不尽心,却对我询问的内容脱口而出,像是提前背好了似的。”
“我明白,怀疑并不能当作证据,”他垂眸道,“我也未能找到其他的证据,一个多月前我就分别向宁淮与你报了平安,却只收到了宁淮的回信。而后我未从官驿寄信,命一可靠侍卫送信,而那侍卫甫一出城就晕倒在地,三日方醒。直到……我想了个法子,破开纸张,传信与宁淮。”
“而那第一封不知身在何处的信里,我除了向你报平安之外,还问了一个问题。”
齐见思眸中冷意未消:“什么问题?”
“我问你,能否打听到驻守北境的将士,上一回向兵部求要粮草,是什么时候。”
云州地居南方,商贾换了盐引后便一路北上,途中贩卖食盐,最后将粮食运往北境的粮仓。
账簿中记载的几个固定商贾,最近一次求购盐引是在年后不久。所有用真金白银,珠宝绸缎换取盐引的均无错漏,然陆潇却无法知晓那些粮食是不是真的送去了北境。
这些年允康帝亦不曾派出巡盐使,边陲上书兵部,兵部尚书拨了些粮草过去,许多事情也就这么不清不楚的算了。云州不似过往富庶,允康帝只当商户分散各地,到另三州谋求生意去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若是……商贾仍在,只是这盐引交易,变成了府衙与商贾间的私事呢?
良久,齐见思偏头认真道:“阿潇,莫要担心,我会与你一同找出这云州府衙里藏着的龌龊事。”
“好,”陆潇笑了笑,“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
两人未在房中多待,杜子修早已备好了接风宴,只等他二人赴宴了。
尽管陆潇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不过是掩耳盗铃,是个人只要有眼睛都能瞧出来他与这钦差齐大人乃是旧识。
席间觥筹交错,起先齐见思露了个脸就又回马车里坐着了,模样都没能让人看个真切。现下所有人都瞧见了他这张祸国殃民的脸,却没有人敢非议一二,均是被他不苟言笑的气势给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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