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疑团难解(1/2)
自从于地牢撞上假装昏迷的杜子修,并摸到他整洁的衣角时,陆潇脑中支离破碎的片段在迅速拼凑完整。一切线索都已清晰,杜子修招认也不过就是眼下的事了。
了却一桩大事,忙活了两月余,还搭进去一身伤,陆潇叹了口气:“这地方官可真不好做,皇城在天子脚下,这山高皇帝远的,反倒更是藏污纳垢。”
齐见思嘲讽道:“那也是有人愿意自讨苦吃。”
陆潇微笑:“有人愿意一起吃苦也是好的。”
齐见思被他理直气壮地噎了一下,难得在斗嘴中落败。
“陆、陆大人!”赵有宝踉踉跄跄闯进门来,喘着粗气停在门槛内。
齐见思抬起手,覆在明显紧张起来的陆潇手上安抚他,镇定问道:“何事?”
赵有宝方站定在原地,他有些怕这个冷冰冰的钦差大人,吞了口唾沫道:“禀大人,那个死了的假杜主簿,不见了!”
陆潇猛然站起,撕扯出一阵痛意,顾不得道:“说清楚,怎么不见的!”
“本来几个弟兄在后院守着他的尸体,小的将杜主簿带去牢房后,交给原先在刑部供职的弟兄审问,就顺路去后院看看,没想到一进去看见四个弟兄都躺在地上,而那尸体,不翼而飞了!”
陆潇一言不发,来不及整理衣领便匆匆踏出门,直直朝后院奔去!
齐见思紧随其后,扭头询问赵有宝:“那几名看守的侍卫还活着吗?”
“都还活着,就是晕了过去,属下便立即赶来禀报两位大人了。”
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几名侍卫身上均有打斗过的痕迹,却又都不敌来人,因而昏倒在地。陆潇随便抓住一个将其唤醒,那人揉着前额睁眼瞧见面前的是谁,瞬时就清醒了。
“大人,那人是假死!”那侍卫羞愧低头,“属下们武力不济,叫他给逃了。”
他早该想到的。
这其中定然还有陆潇算漏的环节,杜子修为钱也为权,而这人显然是只为钱财,这样的人不可能在事发之后就坦然赴死,这只是他用来脱身的权宜之计!
此几人受的伤不重,接二连三醒了过来,最后一个醒的起身时,一截破布从他身上轻飘飘地落下来,勾住了所有人的视线。陆潇侧身拾起布条,上面还沾着未干的血迹,是一个潦草的大字—
齐。
众人只见陆潇紧紧攥住布条,面露阴沉之色,料到定是那金蝉脱壳之人留下的挑衅之语。赵有宝义愤填膺地跳出来:“大人,属下这就去寻画师画出此人模样,将城门封锁,让他插翅难飞!”
陆潇眼珠子往他这边转了转:“这是个精于易容的,换张脸混入人群中还不是易如反掌。”
他也不忍心打击太过,补上一句:“按你说的去做吧,他改头换面也是需要时间的,封锁城门,先把人困在云州城内再说。”
说罢,陆潇不再管身后人的目光,独自走向房中。
小叶子拿了个小马扎坐在门口,看见陆潇回来,紧张兮兮地凑到他面前,陆潇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静静地关上了门。
弃卒保车,车和卒分别对应谁,他从一开始就弄反了。
真假杜子修之间确实有勾结,但一直是假的那个在利用真的杜子修。起初拿假账本糊弄他的,拦住信件的,给他造成一切阻碍的是极力掩饰贪赃的杜子修。
而当另一个人知晓他传信给齐见思后,让他平安送出信函,打翻茶水给他提示,他一步一步总能找出破绽,都是别人想让他知道的。
刺杀或许给了杜子修时间转移赃物,但这个人最原始的目的就是为了伤到齐见思。那一掌冲的也是齐见思,而他陆潇在这中间充当了一个帮凶,亲手将齐见思送到凶手面前。
杜子修是一枚废棋,他原先是想杀了齐见思后逃脱,云州府内部的暗潮汹涌与他无关,这枚废棋则是留给陆潇的奖赏。
多么讽刺。
冷汗从陆潇脸上蜿蜒而下,若是他没有凑上前挡那一掌,那一切都会随之应运而生。他攥着那截布条,留下的这个“齐”字代表什么呢,告知他这只是开端,不会就此打住?
明月皎皎悬于空中,陆潇在密闭的房间里呆了一整天,小叶子敲了两回门,无奈地将饭菜又端回后厨。
木门被轻轻推开,陆潇目不斜视,冷声道:“去睡吧,小叶子,我不饿。”
“谁问你饿不饿了?”
陆潇扭头,愣愣地看着来人:“我……”
齐见思淡淡道:“不是你要与我同住的?厌烦了就将我扔在门外。”
“……不是。”
齐见思不等他搭腔又道:“账本在杜子修父母房内的暗格中,他贪下的财物暂时交予与他私下勾结的商贾许金庆转移。”
“嗯。”陆潇虚虚地应了一声。
他忽然欺身靠近,神情宛如在朝堂上与众臣针锋相对时一般,一针见血地问道:“你在恍惚什么?或者说,那块布上究竟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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