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 动（1/2）

我伪装得很好，一切显得若无其事，没有人知道我的心事。大家围在一起有说有笑，既度中秋，又为我过生。

中秋需赏月，我们虽然是一群小乞丐，却也自己找些乐子。三炮学着秀才模样吟诵赵宋人东坡先生的《水调歌头中秋》：“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千里共婵娟。”

昂着头，背着手，踱着步……有板有眼的，最后居然用右手抚摸着并不存在的八字胡，表演得很逼，引得我们哈哈大笑、掌声不断。

欢笑中，享受着来龙寺和三清庙给我们赠送的糖糍粑，喝着罗大善人恩赐的半瓶苕皮酒。

热闹非凡，气氛感染人，可是，与现场气氛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我心底的惆怅和隐隐约约的失望。

“哎呀，孩子们，在过节哈？”熟悉的声音从我们背后响起，何先生来了？

果然是何先生来了，他的两手还提着沉甸甸的东西。

“何先生？节日好，你怎么来了？”

大家很意外，也很激动，你一言我一语热情地问着好。

“早就该来看你们，学馆有事，所以来迟了。看看，我给你们带来了什么？”何先生边说边将手举得高高的。

高兴变成了兴奋，在苕皮酒的作用下，所以惊呼和尖叫声格外刺耳。

“哇塞，何先生，你带来了桂花糕，太谢谢了。”

“我的个天，何先生还带有猪脚、猪头皮给我们……太感动了……”

“哎呀，我的个亲爹啊，还有我最喜欢喝的醪糟子醐醐啊！”

“二傻姐姐，呸呸，应该叫红玉姐，你今晚好幸福啊，太谢谢何先生了。”

何先生示意大家安静，他将手里的物品放下后对我们说：

“孩子们，孩子们，听我说。今天是八月十五，我的家比较远，莫法回去和家人过节了。今天还是红玉的生日，八月十五过生日，别样的生日宴会。我们首先祝红玉生日快乐，何先生还希望你们知难而进、逆境求生存……要得不？”

又是一阵尖叫不断，伴随着的还有雷鸣般的掌声，远处树上栖息的夜鸟吓得“扑扑”乱飞。

“要得！要得！！要得！！！”

“好，那就约法三章。”何先生优雅地挥着手，亲切地对我们说：

“就是吃好、耍好、喝好，不准斗嘴、不准打架、不准借助酒劲骚扰四邻。”

“好！”

“一定!”

“坚决保证！”

……

一个二个好像在宣誓一样，纷纷表明自己的态度。

“今年中秋节后，大家又大了一岁，现在这样过日子永远没有一个头。要想改变，要想出人头地还是要去给人家做短工、学技艺，如果有条件还要识字看书。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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