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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霜一直都还记得五皇子要崔莺时抬起头的那一幕，心里猜测他是肤浅地看上了崔莺时的美色，因此也有意与崔莺时交好，平日里各种刻意接近讨好。

可自从那日起，都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了，怎么五皇子那边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呢？

秋霜一直咂摸咂摸着，终于品出了一些滋味：莫非五皇子没有看上崔莺时，崔莺时一直在诈她玩儿呢？

这个想法在她心上不断扩大，连带着她看崔莺时的目光也逐渐不善起来。

对于秋霜眼神的变化，崔莺时怎么会察觉不到？但她有苦说不出，唯有苦笑而已。

两人之间的龃龉，在某一日达到最大。

那一日早晨，四个宫女都和往常一样伺候昀才人起床梳洗。梳妆台前，秋霜正在给昀才人梳理发髻，台上摆着若干簪子。

昀才人对着铜镜，打量着镜中自己的容貌，安静地任秋霜手执一把象牙梳子梳着一头青丝，不知透过镜子瞧见了什么，“咦”了一声。

秋霜忙停下手中的活，问道：“主子，怎么了？”

昀才人道：“秋霜，把你腰间习的香囊给我看看。”

崔莺时和秋霜心里同时“咯噔”一声。

秋霜抿紧唇，从腰间把那枚香囊解下来，递给昀才人。

昀才人注视着手中的这枚香囊，底布是雪青色，其中央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锦鲤，其生动形象纤毫毕现，鳞片中点缀着金色的线，似乎是太阳下的反光。鲤鱼下是几朵玲珑小花，花蕊金色，花瓣雪白。

水仙欲上鲤鱼去。

不仅手巧，更难得的是这份精致的心思。

昀才人问秋霜：“这是你做的？”

秋霜有意隐瞒下来，但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咬着牙说道：“是莺时送给奴婢的。”

意外的眼光落在崔莺时身上，昀才人想不到居然是出自于这个性子捉摸不定的宫女身上。转瞬她收回目光中的探究，只道：“你的绣工，很好。等会儿你去库房，我记得前皇上赏的那匹雪纹缎还剩下些角料，你就用那些角料给我做几个香囊。”

秋霜霍然回首，看向崔莺时，好似恨不得在崔莺时的脸上扎几个洞。

她就说崔莺时怎么巴巴地跑来送个香囊赔罪，原来是为了这么一茬！利用她能得与昀才人近身的机会，把香囊送至昀才人面前，从而得到重用。

这不是把她秋霜当成一块踏板么？！

好一个莺时！如此狡诈，她算是看走眼了！

崔莺时不用抬头也能感觉到秋霜眼神的用力。她有些如芒在背，睫毛轻颤，低下头，回道：“是。”

……

北风乍起，不知不觉间深秋已至尾声，空气也跟着冰凉下来，嘴里一吐气都能呵出一片朦胧的白雾。百花肃杀，可绛雪阁前的菊花仍开得正茂正盛。

“一夜新霜著瓦轻，芭蕉新折败荷倾。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

“好。”初墨很捧场地鼓掌喝彩，脸上写满了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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