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2)
第三天傍晚,我才见到埃里克。他步履匆匆,黑色的斗篷翻腾得要飞起来,一进门就走进左边工作室:“安祖拉,收拾东西,我们半小时后离开波斯。”
“离开波斯?”我从未见他如此焦急过。
半小时能收拾些什么,可惜了那些瓷器和精美的布制品,收拾了些两人的衣服和一些贵重小巧的物件,时间就到了,埃里克已经提着箱子站到门口。从敞开的门能看见工作室一片杂乱,他只带走了乐谱,庄重的管风琴在角落沉默,小提琴大提琴管风琴也被随意的丢在地上,以埃里克对音乐的热爱,平时是绝不会这样的。
离开这个居住两年的地方时,心里还是涌起了一丝不舍,我的脸早就愈合了,只是那朵公主赏赐的‘百合’张扬掩盖住大半边脸。我用一块丝巾包住脸,这二年只要出门,一直都是这样。
天色已经黑暗,一辆马车悄悄驶进小路,我们迅速离开这座王城。坐上火车前埃里克买了份加急晚报。晚报上印刷一行大字,国王陛下和戴维娜公主出巡遇刺,埃里克看完就随手放在小桌子上,旁边的旅人从我们上车就不着痕迹地观察我们,这时瞄到报纸大为吃惊。
“先生,能否看一下您的报纸,如果可以,我愿意将它买下。”旅人问。
埃里克心情真的很好,他转动着小指的戒指,声音温和语调优雅:“当然可以,先生,你大可以安心观看,仅是不值一提的几里亚尔,您不必支付,能帮到您是我的荣幸。”
火车上提供毯子,我在座位上勉强睡了一晚。心里的猜测一直挥之不去。
第二天我们到达亚美尼亚一个小镇的小旅馆,进了房间,埃里克脱掉了斗篷和上衣,我这才看见他的腹部粗糙的缠了圈纱布,纱布几乎完全变成红色。
咽下惊呼,我立刻插上门,才帮他揭开纱布,那是一道深入骨还在冒血的伤口,似乎是被长剑割裂。最边缘的擦痕结了层浅浅的痂,之间的伤口还在不断冒血。
我不能想象,他是怎么带着这么严重的伤口,坐一晚上火车却没发出一声痛呼,甚至行动和平常一样,没让我看出一点不适。
他的身体和恐怖的脸呈两极化,和普通人一样。只是长期不见阳光和饮食不规律显得瘦弱苍白。可我知道,这副身体藏着巨大的力量。
昨天怎么没带上药粉纱布,我有点懊恼:“主人,我立刻去外面买药。”
“不用。”埃里克声音少见的虚弱,“我的斗篷有。你拿过来。”我将枕头垫在他的腰部,伤口已经有过简单的处理,没有灰尘沙石在伤口里。
我喊来老板娘,借了烛火和干净的针线,埃里克用烈酒和烛火简单的消毒。
房间很静,能清晰听见针线穿过皮肉的声音,蜡烛灯芯噼啪的声音,我的呼吸声,唯独埃里克,什么声音都没发出,他的手稳且准,好似在缝破裂的衣服而不是自己的身体。
我以为自己早已见惯了死亡和鲜血,残肢和断臂更无法让我心绪波动,但现在只是一道伤口。我垂下头,收拾起沾血的纱布,在埃里克腰后又加了个枕头让他能舒服些。
这家旅店的老板和老板娘很有夫妻相,胖胖的带着和善的微笑,他们有个小女儿才6,7岁大小,很是健康活泼,像一只小猫。她敲门询问是否需要晚餐,乖巧的模样让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
旅馆的食物实在粗糙,和我的手艺完全无法相比,不过价钱低廉,毕竟这只是个小镇,来往的旅人也不多。
埃里克不常出门,我有时会下楼和老板娘说几句话,她很热情。
埃里克的伤慢慢好转,可我想,养伤总需要多谢营养。
老板娘在厨房里忙碌,我问她能否借用厨房。
“当然,亲爱的。你可以用整个下午。”老板娘冲我笑着摊手:“下午可没什么客人。”
我买了只鸡打算做汤,清淡些总要好的,我曾向一个中国厨娘学了很多处理食物的技巧,和香料用法。为了感谢老板的慷慨,我留了一半鸡汤送给他们。
我把汤递给埃里克,他似乎很喜欢,因为他的左手不自觉地敲打,那是一串音乐。
我站在他身后,谈论起老板,赞美他们十几年相濡以沫地感情,埃里克用鼻子发出一声‘嗤’,难道他不期待喜欢爱情?还是对爱情报以怀疑?
我换了话题,“他们地小女儿真是可爱极了,您也见过那个女孩呢。十分懂事,每天都帮老板娘做事。老板娘只有她一个女儿,疼爱的要什么都给所有要求都满足。可惜我从小没见过父母,桑妮大妈说我是个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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