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2）

我站在埃里克的身侧，面具因为阳光闪闪发亮，定制的服装完美展示了他强健高大的身材，他的手臂时而扬高时而放低，左手干净利落地拨揉琴弦，右手拉的有如行云流水，迅速清晰地跳弓，是帕格尼尼第五随想曲，老师曾为我拉过一段，断断续续相比起来远不如眼前这人地饱满。

我放任感官沉浸其中，衔接自然完全没有漏音，节奏明明非常快却完全不嘈乱，随着曲谱往下越发迅速疯狂，埃里克的动作幅度变得非常大，手指翻动得出现重影，我一眼不眨得望着他，呼吸也跟随着变快，手无意识的握拳。

一个时代只有一个最耀眼得人物，我非常肯定，这个时代是属于他的。

一曲结束我仍如坠梦中，埃里克眼睛微眯，转着手上戒指，极有耐心等我回神。

“把你的曲谱给我看看。”他的声音上挑，带着得意对我说。

曲谱？皱皱巴巴像被揉搓好几遍似的，或许不是好像，刚刚沉迷音乐时确实把它紧紧攥手里了。我尽量把它捋顺，好歹看着没刚才皱了才递给埃里克。

他一直没有说话，是因为我写的太差了吧？我心里思绪杂乱，充斥奇怪的念头，埃里克会后悔吗，毕竟我在创作方面完全跟不上他的脚步。

还是一片安静，这么沉默一定是不满意我这个学生，要怎么办？

“先生，”我忍不住开口说话。

埃里克抬起手制止我开口，抬头看向我：“去拿药箱处理腿伤，这样出去是让别人以为我做了什么吗？而且，”他抖抖乐稿；“你喊我什么？”

......“好的，导师”

我去客厅墙壁的木架取下医药箱，里面跌打药瓶身干涸了一道药液，我皱眉拿出来仔细擦了擦，记得以前没有这么满，大概是埃里克新买的。

我手顿了顿，想到某种可能，随机摇摇头，我摔伤后没有出门，埃里克不可能知道还为我准备药，我为自己这种猜测感到羞耻，一边忍不住想，如果是真的多好啊。

敷上药液，伤痕清清凉凉舒服多了，我收拾好把药箱放回原位，楼上隐隐有动静传来，似乎是人走动的声音。

我疑惑的走到楼梯旁向上看去，一个熟悉的头发蓬乱的男人正在下楼，我惊呼出声：“达洛加，你...”

他的黑色瞳孔看着我，也很惊讶犹豫的喊我：“莉莉？”

仿佛时空错杂，回到了辉煌的王宫，身为大侍女之一的我对达洛加行礼：“大人。”

大概身体记忆渗透到每一滴血液，隔了这么多年我还能下意识行出标准礼仪，达洛加也有点无措，愣了一瞬对我弯腰回礼。

我退后几步让他下楼，可是波斯人怎么会出现在法国，是三王子查出当年在真相追杀埃里克了吗？不，如果这样，埃里克不会让达洛加安稳活在世上，还允许住在这里。

是的，眼前这个男人明显睡了一晚刚醒，乱糟糟的黑发，略显迷蒙的眼神，凌乱的衣物。记忆力达洛加一直都是穿戴整齐，恭敬有礼，气度不凡的。

我们尴尬的沉默着，达洛加率先开口：“莉莉，这些年...你一直和埃里克呆在一起么？”

我点头：“是的，我们穿过几个国家定居在法国，大人您怎么会来到这里，还找到先生的住处？”

“这个，说来话长了，”达洛加看向桌子，可能认为我是值得信任的，犹豫的说：“当年我和埃里克一起离开了波斯，辗转各地，去年看见报纸赞誉巴黎歌剧院的新剧和建筑，我立刻猜到是埃里克，所以前来寻找”

他说的很模糊，重点被去除了，但我还是大约明白，他和埃里克与国王最后的死亡都有关系，具体尽管还不明白，但知道达洛加是一定无害的，我放心多了。

“那大人以后要长住巴黎吗？”我问。

达洛加看眼琴房：“有这个打算，”他笑容爽朗，“莉莉变了很多，刚才差点没认出你，看上去都像是巴黎本地人。”

可能他说的是气质吧，他倒是没怎么变化，看上去和几年前几乎没什么差别。手上带了串水晶珠手链，脖子上还带着几年前一样的棕色的盒子状配饰。

“进来。”埃里克的声音打破我们之间无话可说的尴尬。

我对达洛加一点头走进琴房，他也缀在我后面跟了进来。

埃里克在一张小桌旁对我招手，我走过去站到他身后，桌上多了纸，上面写了几行音符。是我曲谱中的一段音乐，被简单升降几个掉，就有截然不同的感觉，不可否认的是修改后更适合我整个曲谱。

我惊叹的表情大大愉悦了他，他轻笑出声：“你的音乐大多倾向与温和柔美的曲调，不过少数激烈的曲调会使音乐更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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