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猫诅02（1/2）
现在, 是9月。
太阳没有那么大的时候，适合在院子里放张躺椅，躺着晒晒太阳看看风景, 手边还有鲜榨的果汁。
江清坐起来, 翻了下微博。
他建了个号，关注了几个感兴趣的大V，刷新一下，首页便出来了一条新消息。
《宠物记事V：今日开拍！大吉大利！@孙晓@夏涟……@聂浪……[心]，配图是海报和定妆照等。
现代背景电视剧, 并不需要化多少妆，聂浪的模样变化不大，只是五官更加立体, 身边还蹲坐着一只边境牧羊犬。
这是经纪人梁涛给聂浪挑的电视剧邀请之一, 讲述的是以主人公孙晓（孙晓饰）应聘某宠物店美容师以来，围绕宠物发生的一系列故事, 表述的是人与宠物和谐相处的主题观念。
据说上层终于要立动物保护法了, 为了让不久后的未来的法律更好地推行, 宠物题材的相关作品最近可不少……
大概就那个意思吧，江清没怎么关心。
距自杀旅行结束，已有一周。
尽管当初事情多且繁杂, 但七天怎样都该整理得差不多，转而排查他俩了——聂浪和他撒的谎并不如何高明，可直到现在都没有公安部门来找，显然是有人出了力的。
是那个叫顾疏的小天师吧。
从位于虚空的金色大网中收回视线, 江清看向院外的风景，远处是满山的翠绿，近处花草交叠，曲折的道路间不时有人慢悠悠走过，都是陌生的人，偶尔也有熟悉的身影——
向奇思正牵着只二哈，在遛狗。
这次拍电视剧，聂浪让羊群恢复了助理的本职，无人照看的哈士奇艾格就被顺势托付给犯了错误的向奇思。
宅男和二哈的相性显然是不怎么好的，尤其艾格原本是只住有游泳池的大别墅的狗，如今环境的变化叫狗心理落差严重，连户外运动的时候想跑快点，某个废临时铲屎官也跟不上——
简直虐狗！
不，它是不会屈服的！英特纳雄耐尔！
艾格更努力地抗争起来。
江清观察了会这狗在前大跑变小跑，人在后散步变小跑的行为模式，终于确定……
比起人遛狗，这一幕更适合叫狗遛人。
很和谐。
如果去片场探班，肯定能见到更多的宠物，要不要去呢？才刚刚开拍，还是等几天吧。
*
中州市。片场。
羊群正熟练地撸着凑到面前的一只萨摩耶，双手并用，且巧妙地不让太多毛沾到身上。
有人调侃说，自家的狗每年换两次毛，一次半年，实际上，狗的换毛期通常在每年的3-5月和9-11月……没错，现在正赶上这掉毛大赏。
尤其是萨摩耶这种远看似雪球，满身长长白毛，以毛决定颜值的狗。
“叮铃。”
被撸得很舒服，颈圈下坠着颗黄铜铃铛的萨摩耶一个猛扑，扎进羊群怀里热情地磨蹭起来，快乐！
羊群：“……”
羊群认命了。
全场的情况差不多。
这部剧的赞助商有猫舍犬舍等，在场还有赞助商派来的专家们，都是对猫猫狗狗很有办法的人，参与剧情的也都是性情温顺亲人的宠物，一切俱在掌握之中。
羊群坐在椅子上，看到远点一只哈士奇被一只橘猫追得嗷嗷叫，正想解围，专家已经上前劝架了。
剧组的氛围目前还不错。
剧情是由一个个小故事串起来的，聂浪饰演的是男配，宠物店里的另一个美容师，技术过硬，放假时会去民间的流浪猫狗救助中心做义工，是个充满爱心毫无黑点的人设，性格爽朗，讨厌不尊重生命的人。
以羊群的眼光看，这个配角固然讨喜，但也没什么特色，拍得再好观众估计也记不住。
好吧，他没看剧本，可能会有聂哥的华彩段？
反正经纪人梁涛的意思是，聂浪很久没有认真工作了，拍这部剧是为了复健。另外，梁涛不在这儿，陪老婆去了。
现代片，拍起来简单些，演员带个助理就行，完全招呼得过来。
羊群抱着怀里的萨摩耶，看向场中。
现在拍的是第一幕，孙晓应聘。
光看主角名就是演员的本名，便知道这部电视剧是为了捧谁，而孙晓这个人，在圈子里也有点名气。
嗯……评价比较两极分化。
这是个女演员。
本名孙晓，听起来很中性，长相也很中性，出道时演了个假小子，短发能打，性格彪悍，演技平均水准偏上，但不怎么火。
几部电视剧下来都是如此，听说有段时间找了个大师算命，大师说要她改个名字，结果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还是没改，但演技进步了些，还演了部国产电影的女二。
电影上映后，评价褒贬不一，有很喜欢女二认为她升华了整个电影的，也有觉得女二和影片格格不入的，出现了极端的两极分化，且前者多半是观众，后者则多是影评人。
看到这里，似乎有猫腻。
影评人莫非是被收买了？
但几年下来，无论孙晓出什么作品，评价都是如此极端的两极分化——什么仇什么怨？偏偏在现场的同剧组工作人员和探班粉丝也基本赞同影评人的观点，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次倒好，可以亲眼看看。
虽然这种不需要多少演技的电视剧，应该看不出什么。
“喵——”
凄厉的猫叫声中，狮子猫在孙晓怀中挣扎不休，狠狠挠了一爪子，才终于挣脱，飞快地跳开落在猫舍饲育员怀里。
“怎么搞的？！”
“晓晓没有伤到吧？！”
“呀——流血了——”
“有狂犬病毒！”
“什么鬼猫？！”
……
现场乱作一团，孙晓的助理荣获女高音特等奖。
坐在羊群旁边的饲育员不知所措：“小咪平时很温顺的啊……”
狮子猫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引得饲育员下意识地抚摸，整个坐进羊群怀里的萨摩耶探了个头，友好地舔了同色的猫咪几口，稳定它的情绪。
聂浪走过来，随手拖过一个塑料凳坐下，“猫没事吧？”
饲育员：“没……”
羊群：“被吓到了，聂哥。”
交谈的背景是热闹得不行的剧组。
导演是个地中海中年男人，靠其庞大的肺活量稳住了场面：“吵什么吵，哪里流血了？不就划了道白痕吗瞎嚷嚷！猫都是打了疫苗的，什么狂犬病毒？！”
换了口气，导演摸了摸满是口袋的夹克，又转身，喃喃着“昏头了昏头了”找到放在桌上的扩音喇叭，喊道：“各就各位！换只猫该干嘛干嘛！”
喊完这句，他才好似想起什么，“孙晓你不要紧吧？”
孙晓压下怒气，歉意道：“不要紧，对不起，都是我的原因……”
“没事没事。”
导演手一挥，“来，准备好……”他忽觉不对，“聂浪你人呢？”
聂浪施施然站起，顺手捞起正用脑袋蹭他小腿的黑白花，给它注入一丝灵力，道：“我找专家挑了只胆大的猫。”
“算你识相。”
导演这么说，语气却很熟稔，听着就知道是熟人间的打趣。
孙晓心里顿时有了数，主动接过那只奶牛猫（黑白花别称），表情诚恳，“谢谢前辈。”
拍摄回到正轨。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
怀抱狮子猫的饲育员怔怔道：“你聂哥和导演很熟？”
“第一次合作，应该是先前培训的时候认识的吧。”培训给宠物修毛等美容技术的时候。孙晓基本不用培训，因为宠物店新人的身份和店主的严格，她前半剧情都在做勤杂工。“怎么了？”
“哦，没。”
饲育员摇摇头，“就是看着他们像是多年老朋友。”
“你要习惯。”
羊群把脑袋搁在萨摩耶柔软蓬松的毛里——反正要洗澡洗衣服的，破罐子破摔，悠悠道：“聂哥和谁熟起来都很快的。”
饲育员愣愣的：“没有例外？”
羊群很有信心：“除非他不想。”
黑白花表现正常。
这一幕过了。
狮子猫的情绪也恢复了正常，慵懒地窝在饲育员怀里，抬起前爪舔起毛来。羊群看到它的眼睛，一金一蓝。
鸳鸯眼。
“波斯猫？”羊群脱口而出。
“好多人认错，这是临清狮子猫。”饲育员爱怜地摸了摸猫咪的白色长毛，道，“起源山东临清，是很早以前外来波斯猫和本土田园鲁西狸猫杂交的后代，《金瓶梅里的潘金莲养的就是这种。
“漂亮吧？”
羊群：“嗯。”
“小咪很聪明的，也温顺，今天不知怎么了。”饲育员百思不解，放下这茬。他似乎是在自身领域话痨的类型，兴致勃勃道，“你知道我们本土猫有哪几个品种吗？”
“不知道。”
羊群乐得听他侃。
“黑狸花、黄狸花、四川简州猫……”
第一天任务不重，主要是让大伙调整状态的，下午5点，导演宣布拍摄完毕，可以回去休息了。
“导演叔叔，我可以去跟猫猫玩一会吗？”
说话的是夏涟，一个12岁小姑娘。
童星出身，父亲是演员母亲是歌手，作为两者的女儿，夏涟专捡着父母的优点长，人美声甜，演技又棒，由小姨充当经纪人带来拍戏。
面对这样可爱的小姑娘，导演的表情也不由柔和下来，“去吧，玩一会就去吃饭啊。”
“好的，谢谢导演叔叔！”
夏涟礼貌道谢，蹦蹦跳跳直奔饲育员。
孙晓的助理小梅正叉着腰站在饲育员面前，教训道：“你最好管管你的猫！耽误了拍摄进度，你赔得起吗？我们孙姐……Blablablablabla……”
饲育员：“……”
艾玛这肺活量。
不对，不是说赞助商可以为所欲为的吗？难道我搞错了什么？可能我们这边赞助得比较少？
首次带猫拍戏的饲育员不知所措。
羊群抹了把脸，沉声道：“注意口水。”
小梅：“……”
小梅使用猛瞪。
夏涟快步跑来，挡在饲育员和猫咪们面前，张开双手努力让自己显得大只些，一副勇敢面对黑恶势力的样子：“不许你欺负猫猫！”
真正被欺负的饲育员：“……”
羊群：“……噗。”
小梅：“……”
这时候留下来收拾东西的剧组工作人员还没走，纷纷看过来，小梅不上不下难受极了，解救她的是疾步而来的孙晓。
“小梅，你怎么还在这里？”
孙晓似是有些诧异，她朝着众人笑了笑，了然道，“别玩猫了，我们走吧，我都快饿死了！”
“好的孙姐。”
小梅找到台阶，忙不迭接过，拎上孙姐的包跟着走了，这情景似乎很自然，羊群却感到一种莫名的违和。
尽管聂浪很有自理能力，人缘好又不惹事，随便混混也能当他的助理，可羊群还是想做些事的，因此在把艾格送走后，他认真地研究了一番这个剧组的人员构成和相关资料。
此时，羊群在回忆孙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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