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猫诅04（1/2）
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有三种, 猫诅便是其中之一。
需要所需要的用具有：一张你想要诅咒的人的照片和生辰字，乌鸦的血，倒立五芒星阵, 纯黑色绿眼睛的猫。
中了猫诅的人, 会是十日内死亡，死状恐怖，形如凌迟。
以上是在百度都可以查到的知识，不尽不实。
首先，恶毒的诅咒多得很, 这样直接把人弄死的还远远称不上“最”恶毒；其次，完全按照网络上的步骤去做，大概率也不会让想诅咒的人出现任何问题, 更别说达到其所述说的效果。
当然, 比起另两种号称最恶毒诅咒的飞头降和血诅，猫诅已经是最好实践的了。
于圈外人而言。
几乎没人会真的这样做, 大家都知道封建迷信是假的, 真东西不可能流传这么广不被封, 但国家这么大，人口这么多，总会出一些奇葩的。
比如孙晓。
和很多喜欢用开水烫蚂蚁的孩子一样, 孙晓童年时也喜欢玩动物，只不过玩的比普通小孩大点而已。
起初用树枝捅穿昏倒在雪地里的麻雀，后来发展到更大些的，流浪猫甚至流浪狗, 再往后，她上中学了，和几个女孩“志同道合”，把玩的对象换成了更大只的人。
有狗仔曾扒过孙晓的黑历史，里面就有这不良的一段，孙晓直截了当、大大方方地承认了错误，态度诚恳地向当年的受害者道歉，忏悔的信在网上疯转，有当年的同学站出来说“只不过是年少无知时的过往，青春的一笔，现在想起来还有点怀念”，反而洗了一波路人好感。
连孙晓那精明的经纪人，也认为她当时只是孩子，现在都这么大肯定早就改好了。
然而没有。
在孙晓切实地感受到了演艺圈的压力，认清了自身的平凡普通和旁人的才华横溢时，她选择了发泄。
那是只尾巴剩下半截的流浪猫。
凄厉的哀叫，祈求的眸子，温热的皮毛在手中渐渐变凉，那种感觉太过美好，孙晓陶醉于此，只觉多日重担一朝卸下，思维前所未有地开阔，连记忆也清晰了许多。
她在片场得到了导演的夸奖。
“有灵性。”
那个严格的白胡子导演是这么说的。
孙晓笑得像小女孩一样开心。
但不够。
同剧组有一位和她同是新人的女演员太优秀了，优秀到几乎掩盖了她所有的光芒，如果对方能出点事就好了……
当时拍的是部带点灵异元素的剧，孙晓在休息时盯着手机，随手百度诅咒，看到了猫诅。
她尝试了。
拍戏时诸多不便，杀青后，孙晓买到了乌鸦活体，杀死取血，又买了只绿眼睛黑猫，很简单地弄到了那位女演员的照片和生辰字。
按照百度到的步骤，她在照片背面用乌鸦血写下女演员的生辰字，钉在一个倒立的五芒星阵了——并不难画，让猫的眼睛直直盯着照片上的人，把猫用手活活掐死，其血液覆盖整张照片。
顺利完成，一次到位。
孙晓冷静地处理了现场，把黑猫的尸体埋了，隔日如常与人谈笑风生，时时关注着女演员的最新消息。
对方被疯狂的私生饭冲击，住址曝光，本人跌了一跤进了医院。
——只是巧合……吗？
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孙晓迫不及待地做着实验，得出猫诅可以让人倒霉的结论。
巧合太多了。
不会伤害性命，不会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只是倒霉一段时间，也就相当于恶作剧，无伤大雅。
这样想着，孙晓完全没了心理负担，开始熟练地运用“恶作剧”来对付拦路者。
同期那些优秀的女演员，频频出现状态不佳、身体不好、突然脚滑等情况，起初不是没人怀疑过，但实在找不到人为的痕迹，大伙只能认为这是单纯的意外了。
孙晓笑得很开心。
随着使用猫诅越来越熟练，孙晓发现，诅咒造成的效果越来越严重。截止上一次，那名女星被酒驾司机撞伤，险些成了植物人，腿断了，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养着。
诅咒会涨经验值？她这是升级了？
孙晓有点犹豫是否继续，但很快，她便把这点犹豫抛到脑后。——那女星不是没死吗。
夏涟也不会出大事的。
围墙，矮树。
角落里只有一丝月光。
借着这月光，孙晓开始画倒五芒星阵。
熟练极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眶泛起的红已快要完全转化为黑，也不知道，有一个意志，高悬于天，俯瞰着这一幕。
神识锁定了怨气来源，实时掌握着进度，江清的脚步自是不紧不慢。
“你们这次的主演，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清问。
“孙晓？”聂浪怔了怔，思索着道，“相处不长不太了解，不过你这么问的话……我觉得吧，她可能会养小鬼或者扎草人。”
虽然他并没有看到小鬼。
“怎么说？”
接话的是顾疏。
“跟她撞出头机会的女演员，多数都运气不太好，轻微的比如摔跤，严重的……上个月有个出了车祸，差点醒不过来。”
聂浪叙述着自己的发现，“她好像有一种让别人倒霉的方法……学名——不，术语应该是诅咒？”
“对了。”
他又补充，“威力好像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增加的。”
“威力没变。”
江清淡淡插言，“只是这天地间的灵气，越来越多。”
“你知道什么？”
顾疏的表情严肃起来，严肃道，“我们要加快速度了！”
“不忙。”
江清的脚步依然不慌不乱，顾疏无法，只得取出形如指南针的测量仪器，可还是无效，自身的感应范畴又太大，无法锁定具体位置。
算了。
江清应该是靠谱的。
顾小天师如此自我安慰，说起了另一个话题，“聂先生也是民间天师？”
和官方天师对应。
专指不在几大门派拜师学艺、不在天师协会记录中的野生天师。
“他是妖族。
“准确地说是人妖混血，天师的降服对象。”
江清微笑道，“你打算怎么做？”
“说笑了。”
顾疏无奈道，“我们又不是什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恐怖组织。”
江清：“真的吗？提示一下：徐大师。”
顾疏：“……”
这怀疑来自莫名其妙被某些天师敌视的人，真的很有说服力。
顾疏比心无城府好不了多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本人不这么想，身边却有不少这样想的人，有点无奈的模样。
最终，顾小天师道：“假如……”
“不用。”
目测顾疏要说遇事报他的名字之类，江清及时打断，笑着道，“先前忘了说，聂浪还是某位神明的司祭。”
“……神明？”
顾疏怔住。
尽管在《西游记等作品中，土地神似乎随处可见，月老更是连现代片都偶尔出镜，传说流传已久，可到如今，天师们有记忆以来，便从未见过神明的身影，只在祖师们的记载中，得窥一言半语。
江清语调悠然：“一位不喜欢被打扰的水神。”
“……”
顾疏默默地咽下了即将出口的“哪一位”，偏偏聂浪还落井下石：“提示一下，祂的眼睛长得特别漂亮。”
顾疏：“……”
哼。
他没有见过神明合影，不，他根本一个神明的样子都不知道——神像和画像明显和原本的模样有差别，怎么能凭借这种细节特点猜出来什么？
神州大地上的江河湖海，实在太多了。
而能让聂浪自信不惧天师协会的，该是什么级别？
顾疏觉得他似乎忽略了什么，却想不起来。
“到了。”
江清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他们正站在一面低矮的围墙前。
“怨气在墙后。”
不需提醒，离得这样近，顾疏已有了明确的感受，他瞅了眼仍旧毫无异状的仪器，心里暗自叹气，把仪器收起来，抬手在围墙上虚画，画了个等人高的“门”的形状。
墙壁陡然变为透明，他们毫无阻碍地看到了其后的景象。
侧对着呈现蹲姿的女人，平铺钉在土地上的照片，还有女人脚边的笼子。
空气里弥漫着阴沉的气息。
喵——！
一路安安静静窝在江清怀里的小黑猫压下快到喉咙口的叫声，激动地伸出了指甲又赶紧缩回，四脚的肉垫都在推着江清的手臂。
“是她？”江清小声询问。
“喵~”
小黑猫也小小声交换，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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