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喜（1/2）

乐娇推开门，冲乐父乐母露出一个笑容。

乐母的神色有些尴尬, 忙问：“娇囡怎么来了？”

“娘亲, 今晚有灯会呢, 我想跟乐巧一同出去看看。”乐娇神色平静, 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好、好, 多出去看看也是好的。”乐母刚答应，又有些后悔, “你多注意一点, 不舒服了赶紧告诉你妹妹。”

乐娇应允, 行了礼之后又退出去。

只是紧紧攥着手, 低垂眼睑的模样, 怎么也不像是心中没有波澜。

她慢慢吐出一口气，走向府邸大门，乐巧早在那里等着她。

后者一看到人来了，忙跑过来挽住她的手臂，两人坐上马车。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马车就停了下来, 车夫说已经到了集市。

乐娇被乐巧扶下车, 两人还没走多远, 就碰见了李冉一行人。

李冉，李源, 桑风……还有一个乐娇不认识的男子。

乐娇感觉到乐巧的身形僵了僵，便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那个男子。

“乐娇乐巧，好巧碰到你们呀。”李冉同两人都不算陌生, 便客套几句，“要不要一起？人多热闹嘛。”

乐巧看向姐姐，一副犹豫的样子。

李冉隐晦地对她使眼色，还纳闷着乐巧怎么还不拉走她姐姐。

她只是客套一番，要是对方真的同行，她可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乐娇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乐姑娘有没有兴趣赏个脸？”

她刚想转头，就被人摁着额头，后脑抵在了身后人的肩膀上。

燕青嘴角噙着一抹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四个人。

里面有个人的眼神令他很不舒服。

桑风垂眸，敛去眼里淡淡的情绪。

在场的人都不是安于管束的性子，大夏朝民风开放，又碰上灯会这样暧昧的庆典，见此都纷纷调侃起来。

“乐巧，君子成人之美的道理你可不会不懂吧？”李冉一直不言不语地观察着桑风，见此巴不得顺着燕青的意图走。

“佩胤兄也难得……”李源话说一半，就被李冉捅了一下。

佩胤？

乐娇觉得这名字耳熟，可跟她有来往的人并不多，一时半会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到底是谁。

乐巧起先并不同意，也不放心自己姐姐跟那大尾巴狼独处；可架不住对面的人都能言善辩，她自己又裹挟着一点私心，最后半推半就地跟着李冉一行人走了。

姐妹二人约定灯会活动结束的时候去马车停放的地方碰头。

这乱七八糟的人一走，燕青眼里的笑意也慢慢冷下来，板着脸为姑娘挡住拥挤的人潮。

那男的真碍眼。

碍眼碍眼碍眼。

“燕青？”乐娇敏感地感受到对方的变化，忙说，“能在这碰到你，好巧。”

少年看了她一眼，嗤笑：“你以为？”

“嗯？”

“我在等你啊。”他说，语气平平淡淡。

——“在等你啊。”

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那个雪夜，少年那样对她说。

“你在哪等？”乐娇紧张地暼他一眼。

“乐府门前。”他说，“骑马来的。”

对此，在市集边缘照看马的墨玉，流下了卑微苦涩的泪水。

他主子一早叫他等在这里，居然是让他看一匹马。

今天是春祭灯会啊我的财神爷！

殊不知，若是今日乐娇不出门，他很有可能要等上一晚上。

毕竟燕青郁闷起来哪里会记得，遥远的集会边缘有个苦苦等他望眼欲穿的墨玉。

乐娇含糊地应了一声，又问：“燕青，你认识那个……佩胤吗？”

少年微微蹙起眉头，半响才回答：“问他做什么？”

乐娇说：“有点在意……”他好像跟我妹妹有什么关系。

话还没说全，少年就如同被惊吓的兔子一样，猛地转过身拉住她的手腕。

“在意？”他质问，“你在意什么？你还在意别的男人？”

他最近碰上了烦心事，这会像个火药桶，一点就炸。

乐娇慌忙摆手，也不知为什么自己这么心虚。

燕青掐了她的脸一把，恐吓道：“只能在意我一个人，听懂没？”

似乎只是一句宣告，并不需要答案，少年拉着她走到市集空旷处。

暖色的灯火烘焙了一度一度的温，赤红交错渲染开人情欢喜。他牵着她在人群中穿行，仿佛没有目的，也不会终止。所有的人都在身边匆匆离开，只有他在这个过程中始终如一，与她共行。

这样，很好。

只是这样，就很好。

不用去考虑什么，只要一直跟着眼前的人，仿佛所有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燕青并不是牵着她漫无目的地走，似乎想要带她去什么地方。但偶尔还是会停下来，跟她看看路边叫卖的珍奇玩意。

走到一个空旷处，有人群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似乎在举行什么庆礼。

“有什么好看的啊，今年也还是燕家公子夺魁吧？”一布衣模样的男子撇着嘴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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