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娇(1/2)
几人到山脚下的时候,乐巧说要去买果脯,好解路上的馋。车夫便将车停在了市集的不远处,乐巧也想让姐姐挑点嘴零,便拉着她同去。
两人正走到一半,便听后边的车夫一声大喊:“小姐,马受惊了!”
原来是那车夫觉得束马的绳子松了,取下来想要重绑,不知怎么弄得马不舒服了。
乐娇反应极快,几乎是下意识摘了黑绸,向后看去。光线一瞬间进入眼睛,带来了轻微的刺痛感。她模糊地见了一只马跑来,隐约分辨出缰绳所在的位置,在马奔来时用尽所有力气抓住缰绳往一边拉扯。
马的力气极大,差点便拖着她跑,好在乐娇拉得稳,成功使马减慢了速度。
便是这一瞬间,她翻登上马,一面抚摸着马鬃使它平静,一面调转马头骑向马车所在的位置。
见这幕,桑风本高悬的心落了下来,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汇集在那个战胜归来的女子上。
她没有挽发,甚至发带也因为刚才那场变故落在了地上,一头乌黑的青丝随着马的奔跑飞扬得潇洒飘逸。她逆着光来,带着灼热的金色锋芒,整个人有种运筹帷幄的轻松。
靠得近了,桑风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神色与面容。
她的眼神里有笃定、有恣意、甚至有轻狂,却唯独没有恶的东西。那双清丽的眼因为这些情绪神采奕奕,涌动着令人过目难忘的光。
衣袖随着风翻飞舞动,飘逸胜若神祇。
她勒住马,因为高度睥睨他们,原本便无表情的面容在此刻看来有三分威慑力,那自然下垂的唇角冰冷得有些神圣。
“小心些。”即便如此,她的声音并没有半分不悦,仍旧那般平和温柔。
“姑娘,你、能、看得见吗?”这惊鸿一瞥扰乱了少年郎的心思,辞藻堆砌不出他此刻的惊艳之情。
“可以的。”乐娇下马,不忘回答他,“只是不能久视,还需静养一阵。”
先前在马上,因为那种久违的兴奋,她并没有发现双腿软得厉害。现在下了马,虚弱感就一阵阵地涌上来。
经过这一吓,乐巧也不乐意去买什么果脯了,老老实实回到车里。
桑风的思维还停留在刚刚那一幕,她睥睨时仿佛君临天下的眼神。
穷尽此生所学,仍难以描绘的惊鸿之美。
几人重新上路,车夫变得格外小心,生怕再出些差错饭碗不保。
乐娇受累人困乏得厉害,红秀忙着照顾她,乐巧实在是闷不住,撩起帘子与桑风聊天。
“公子,你还未说过名讳。”乐巧娇娇柔柔地说,任谁听了都会心情变好。
“小生姓桑,单名一个风字。”桑风心神不宁,也就没注意那些细枝末节。
“桑风,很有诗意。”乐巧信口拈来,“桑榆未晚,绝处东风。”
“姑娘谬赞了。”桑风知道这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并没有冒问姓名。
“我叫乐巧。”姑娘坐在车厢的底板上,单手托腮。
“姑娘确实蕙质兰心。”桑风心中装着事,有口无心道,“里面那位可是你姐姐?”
乐巧的笑面僵了僵,才回答他:“是呢,长姐单名娇字。”
“乐娇吗?”桑风无意识呢喃了几遍,“名如其人。”
可是,这般一个病弱的姑娘,如何才能露出那样的神色。
乐巧快端不住笑面,强撑着笑说:“长姐自小讨人喜欢,看来你也没能免俗。”
桑风便是再迟钝,也察觉出乐巧的不悦了,忙说了些逗趣的事。
马车行驶了两天两夜,总算入了京城。桑风说他在城内有可以投奔的亲戚,便就此分道扬镳。
乐娇回家后,先是被乐母从头到脚好好看了看,心疼的话儿不绝于耳。
当晚,长兄和乐父也提前处理好公务,一家人和和气气地吃了顿饭。
大夫来看了看,说乐娇的眼睛再养一月有余定能痊愈,就是这身子有些亏损,需要再补补。
于是乐娇又开始过起了日日拈花,日日中药,日日足不出户的日子。
好在她在刺绣这方面真有长进,不再是绣虎似猪了,也有那么几分形似神似。
只是不出半个月,长兄便在晚膳时提起一件怪事。
“真不知燕家那小子抽什么风,天天打听瞎了眼的贵女。”乐明诚狠狠地说,转头又软了语气,“娇儿,你跟那小子没什么关系吧?”
乐娇心虚,但还是摇头:“没有。”
乐巧看了她一眼,默默扒饭没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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