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与弟（1/2）

“啊，我也去洗个澡吧……”

信长突然这么说。

“你，难道是在逃避这个问题吗？！”信行捏紧了拳头，语气不善，“还是说，在你眼里，我连被你评价的资格都没有？”

“——回答我，织田信长！”

信长停下脚步，靠到一旁的墙上，微微侧过头凝视着他。头发披散下来的信长看上去愈加柔美，同他说出的内容形成鲜明对照。

“不合时宜的撒娇也适可而止吧。”

“想要织田家的家督之位，却没有打败我的实力，甚至连反思都做不好，一定要一败涂地才可以——算了，没什么好提的。”

他平静地转身，不去看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真苛刻的评价啊，信长。”

信长注意到他湿润的头发，表示：“你也太宠他了啦，老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

“是我宠的吗？”信秀笑了下，“……现在已经不是战国了，所以不合时宜的撒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信长用手接了一捧清水，然后举过头顶猛地向外翻，微仰头任它沾湿自己的面容。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哪用得着说。”

他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神色不明地呢喃：“我啊，只是想不起来了。”

明明一开始是被他们的死亡震动，才坚定了夺取天下的志向，可越是前进越是淡忘……到后来，织田信秀、织田信行，不是只剩下个名字了吗？

洗舆池上边的镜子蒙了一层白雾，信长看着里面模糊的面孔，把手掌贴了上去，发现细小的液滴汇聚流下，突然笑了：“——真难看。”

“肚子突然饿了，我们晚上吃什么啊，老爸？”

“我叫了寿司哦，信长，我跟你说啊——现在有个叫外卖的东西，超方便嗳，可以通过手机订餐，哦，手机就是这个小方块哦——好像是从南蛮那里传过来的。”

虽然知道这些东西，但信长并没有打断他的话，只是把几缕贴在脖颈上的发丝拨开，长发还真不方便。

“呐，你的。”信行满脸不高兴地递过一条红色的发绳，“别多想啊，因为你的发绳是被父亲弄到饮料里去了，我才代替他赔礼道歉的——绝对不是——反正你别想太多！”

见信长高高兴兴地取走了发绳，对自己微笑着道谢，然后草草地把头发绑了起来，这没法忍，信行冲回房间取来梳子，认真细致地给他理好了发型。

嘛，做事注意力非常集中的信行君，似乎没有发现信长对父亲眨了眨右眼，还悄悄比了个“很棒”的手势。

这件事情告诉我们，做父亲也是一门学问吖。

饭桌上的闲聊：

“说起来，信长，感觉你一点没变呢。”

“？”

“对啊，信行的话，头发变得很刚硬呐。”

“……那不是遗传老爸的吗？而且一直就很刚硬吧。”

“不，现在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啊，年龄也只差十岁。”

“这样啊……看来情况不大相同。我的话，是在本能寺的时候，刺到了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四魂之玉（？），好像是这个名字，然后突然到了这个时代的一家神社里，被好心人收留了一晚，第二天——今天在别人家做客正打算回去的时候，刚好碰上了信行。”

“嗯，这样得好好感谢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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