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韩子羡回到办公室和秦放通了下电话，秦放显然一副纵欲过度的嗓音，电话里还传来另一个男生的娇嗔声。韩子羡开门见山：“醒了没？帮我问下夜莺酒吧有没有沈凡生这个人。”

他不相信刚才那人是昨晚的沈凡生，继续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今早发生的事情，秦放嗯嗯哦哦含糊回答，说醒过来再帮他确认。

心烦意乱。

韩子羡感觉有一团棉花堵在胸口，呼出的气息都带刺。在厕所抽了两只烟才回办公室备课，高二办公室隔壁就是六班，下周一上午第二节课是韩子羡的历史课。

中午薛香玉打电话询问工作情况如何，能适应吗，韩子羡心情沉重，没多说几句就挂了。另一个实习女老师帮他在食堂打包了饭菜，摆在面前说：“韩老师，我帮你备课吧，你快去吃饭。”

“不用，谢谢。还有小部分就结束。”

为什么才来半天周围老师都对他特别殷切呢。韩子羡心知肚明，德高望重韩校长的宝贝孙子，谁都想与他交好，韩子羡在这所学校读书时就受到过很多人的优待，他像一块万有引力的磁铁，所有人对他都趋之若鹜，虚情假意有几分，谁也说不清楚。千丝万缕的人际关系如蜘蛛吐丝结网，搭建起一座无形的交际图。蜘蛛却永远只有一只。

秦放的消息晚上才回复，大意是说，经理从来不会透露别人的隐私，毕竟是人白天都得出来见太阳。顺带一条：我想起了，是不是昨晚不说话那小子？我告诉你，千万不要入戏太深，这么小年纪能在这里混的都不是一般人。哥的经验总结，爱信不信。

韩子羡说：“我没那意思。”

他平躺在欧式大床上，卧室一片漆黑，窗帘敞开，月亮从灰黑的云层深处陡然升起，半挂在黑夜一隅。枝繁叶茂的大树被晚风浮动地沙沙作响，韩子羡像临终孤独的老人，寂静安详躺在冰冷的大床，等待黎明出现宣判死亡。

入夜，北滨路一家装潢气派的中餐店，新店开业优惠多多，顾客一波接着一波进店用餐。后厨忙得不可开交，油腻腻的下水道飘上来一股五香混杂的恶臭味，沈凡生像只灵活的小麻雀在前厅后厨来回跑，弄得一身大汗淋漓，扶在厨房的门槛上气喘吁吁地拿手巾擦拭脸颊的汗水，后厨的掌勺扯着粗犷的嗓门喝道：“愣着干嘛，上菜啊！”

“诶！来了！”沈凡生赶紧利索地跑过去，端起一盆热气滚滚的水煮鱼，两只手紧紧托着盆底，餐厅里的菜盘都是防烫的，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向前厅，身旁路过的领班大姐提醒道：“小沈小心点，别被烫着了。”

沈凡生点头呵呵一笑：“我看着呢，谢谢曹姐。”

前厅传来一阵争吵声，原来是两桌客人上菜的先后顺序搞错了，于是顾客揪着服务员要讨个说法，服务员也毛手毛脚地对着后厨喊：“菜呢菜呢！快点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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