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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第五十六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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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星河满天,秋风送爽。

灵初最终也没能钓上鱼来, 却又想喝鱼汤。陆昭只得命下人去用网捞了几尾鱼,送到后厨烹煮去了。

回院前,夕阳西下,余晖昏红,趁着灵初与卫越说话, 陆昭淡淡地吩咐管事道:“来日在湖中多放几尾鱼……放蠢笨些, 容易钓上来的。”

管事笑着应了下来。

海棠院中, 浓稠的鱼汤用青瓷碗盛着,香味诱人。灵初用舀了一汤勺的鱼汤, 递到陆昭嘴边,笑意吟吟道:“来, 喝汤。”

陆昭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 淡笑道:“多谢夫人。”

一旁坐着的卫越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发亮。

灵初又将汤勺递到卫越面前, 卫越冷哼了一声,别开了目光。

“……不喝我喝。”灵初不计较他的冷淡,自顾自喝了鱼汤, 只才喝了一口,她却面色突变, 薄面绯红, 连声咳嗽起来。

陆昭眉头紧皱, 俯身询问道:“怎么了?”

卫越亦回首望着灵初, 灵初端来一杯酒水, 飞快喝了下去,才雾花闪闪地伏在陆昭怀中:“被鱼刺噎着了。”

陆昭松下一口气,笑着抚了抚她的背:“多大的人了,还被鱼刺噎着?”

“是这鱼刺太多了……”

“是……”陆昭无奈笑道,只心中想着,来日还得再吩咐管事,那放到湖中的鱼不仅得蠢笨,还得刺少。

晚膳用完之后,墨月便打算按公主的吩咐领着那卫小公子去住下。卫越无言地跟着她走,不知在想什么。

陆昭却在廊下唤住了他:“她是真心待你,虽举止有些孩子气,但并无恶意,你多担待一些。”

卫越愣了愣,才明白他说的是灵初,他垂眸点了点头:“是。”

……

应下了陆昭多多担待灵初的要求,过几日灵初来寻卫越去玩时,卫越便没拒绝。

廊阁中,珠帘碧玉,叮咚相撞。

灵初与陆琴,陆宁,卫越等一同相聚于此,她手中捏着朵纱花,正教着陆宁与卫越变戏法。

那纱花小巧精致,在她白皙修长的指间翻动几下,竟蓦地消失了。陆宁惊叹不已,卫越只面不改色地瞥了她掌心一眼。

这戏法其实不难,讲究一个灵活与障眼法的运用,只是陆宁才五岁,学了半晌没学会,便有些急了,黑瞳中隐约泛起泪光。

陆琴便柔声安慰他:“宁儿莫急,万事讲究循序渐进,怎可能一下子便学会呢?”

灵初亦捏了捏他软糯的脸,笑道:“你姐姐说得对,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连这戏法都不知道,你已经很了不得啦。”

陆宁破涕为笑,但那一瞬间,他身侧的卫越却冷笑一声,飞快打了个响指,从空落落的手中变出一朵纱花来。

灵初:“……”

陆琴:“……”

陆宁愣愣地瞧着那花,又要哭了。

“……这,这戏法一点也不好玩,我们不玩了!”灵初连忙打圆场,笑着将卫越拉倒了自己身后:“我们裁衣裳去吧,你瞧你们二人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衣裳难免容易短了。”

长安城中有一衣裳铺子名为霓裳阁,里头的锦衣华服绣艺精妙,颇受世家们的喜爱。霓裳阁的老板也是位奇人,他乃是城中太常少卿韩家的二公子韩长笙,本出身官家,却从小不爱仕途,热爱经商。

好在大渊并不轻视商人,韩家见韩长笙的霓裳阁渐渐名动长安,甚至连远洲近郡也对其颇为推崇,便让他搬出府中,随这小儿子折腾去了。

韩长笙也是个有手段的人,做起了锦缎生意,一朝得萧景凌看重,成了皇商。他仪态翩翩,又富甲一方,世家中想嫁给他的姑娘不少。

灵初与霓裳阁打了招呼,霓裳阁得知是长公主要做衣裳,便连忙派了大管事前来拜访陆府,量裁尺寸,商讨款式。

霓裳阁的管事朝灵初笑道:“便是这二位小公子要裁衣罢?且让草民派人为二位小公子量一量尺寸。”

灵初朝他笑了笑,将陆宁与卫越推到前头。陆宁倒很乖巧,任由那霓裳阁的小娘子拿着衣尺比划。卫越却冷冷瞥了那小娘子一眼,小娘子只觉得寒意乍生,颤颤不敢上前。

管事催促道:“愣着做什么,别怠慢了贵人。”

“算了……”灵初无奈地瞥了卫越一眼,从小娘子手中接过衣尺,亲自为他量起了身长。

卫越倒不再排斥了,只不自在地别开了目光。

他今年虽只九岁,但不知是不是继承了从军的父亲的缘故,身量颇长,只是清瘦了些。灵初拿着衣尺比划了一会儿,忽然笑道:“我们家卫越长得真高,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才……”

灵初顿了顿,突然朝旁边的陆宁一比划,笑道:“才比宁儿高一点点呢。”

陆宁眨巴眨巴眼睛,心中苦兮兮。

灵初干笑一声,不再逗他了,只待管事量好了之后,又拉着陆琴看了会长安城中如今流行的姑娘裙衫。

那管事便道:“待过几日便将衣裳送到您府上来。”

灵初点了头,便让他退下了。

……

夜里,陆昭与同僚应酬完,便往府中去。

今日不曾与灵初用膳,倒在外喝了些酒,不知灵初此时可曾入睡?

月明星稀,海棠院中灯火通明,檐灯摇摇。

陆昭在外立了一会儿,待身上酒气略去一二,才提步入了室内。却见灵初提着一根软尺,朝他迎了上来。

灵初笑道:“今夜回得真晚,待我将你捆上,好好惩戒一二。”

陆昭清眸微幽,俯身笑道:“哦?”

灵初自然是与他说笑罢了,她将软尺环上陆昭清窄的腰身,也顺势伏进了他怀中道:“为你量一量身长,来日裁身衣裳罢。”

说话间,手中动作不停,往陆昭身上摸索去。

陆昭任由她那不安分的手抚来抚去,酒意未曾散去,他心中深意渐起,垂首蹭了蹭灵初柔软的墨发。

夜深人静,他有些想将她……

他忽而垂眸,盯着灵初手中软尺瞧,那软尺柔软似缎,材质温良,若是……陆昭眸中一紧,若有所思。

“……陆昭?”灵初察觉他的变化,忽然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清冽醉人,便抬眸问道:“你今夜喝酒了?”

陆昭回过神,朝她笑了笑道:“与朝中众臣应酬,便多喝了几杯。”

听闻此话,灵初心中一顿,眉头微蹙,突然靠近他的嗅了嗅。

“……你在闻什么?”陆昭猜到她心思,淡淡笑道。

果然,听得灵初狐疑说:“闻一闻你身上有没有脂粉味!你们这些大臣,夜里多爱去坊间喝酒,一喝酒啊,就爱招些美人来助兴……”

“我是清白的……”陆昭无奈一笑,那些臣子虽确实招了美人弹琴助兴,只是他素来不看。娶了她后,更是严于律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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