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身(1/2)
许月来呆呆地站在雕花的架子床前,目光在陆远和毛巾之间反复逡巡。
她上一次帮人洗脸,得追溯到很久之前,来家中做客的小朋友将墨汁弄到了脸上,那个孩子长得好看而且有礼貌,许月来就主动帮他擦了脸。
至于帮成年男子洗脸,而且还是擦身子……那可真是从来也没有过。
许月来看了房门一眼,丫头们都在外面,房门是关着的,要不她什么也不做,直接告诉丫头们说已经擦拭完了,她们也看不出来吧?
许月来这样想着,就把布巾放进铜盆里浸湿,力求做得逼真一点。撩了片刻的水,她又觉得还是给陆远洗把脸比较好,丫头们想来不会撩开陆远的衣裳,但脸是露在外头的,刚被热布巾洗过时肌肤会泛着润泽的水光,洗与没洗很容易被看出来。
拧了洗脸布巾,许月来将布巾对折后摊在手中,朝床头的陆远俯身。
今夜是洞房夜,卧房里点了几支径约寸许的□□凤烛,光线虽不如白昼,但也很是明亮,陆远平躺着,许月来靠得近了,便觉得纤毫毕现。
“咦,还长得挺好看的。”许月来白日里没怎么看清陆远,这会儿靠近了、看清了,不由得怔住了。
眼前的男子黑发如墨,两道剑眉气势不羁,闭着的双目眼尾微微向上,约莫是凤眼的眼型,鼻梁自是十分英挺,给整张脸奠定了气质硬朗的基调,薄唇唇色略淡,抿成了一条平平的直线。
这长相倒是和他的命运很合——父母缘薄,寿龄不昌。
父母缘薄是许月来进了这国公府后看出来的,寿龄不昌,却是许月来记得同学说过,陆远先时虽大难不死,却在新帝登基不久就被人杀了。
“唉,算了。”许月来叹一口气,一个长得这么好看还活不了多久的人,她就善良一回吧。何况,她算起来是沾了陆远的光才脱离许家的火坑,在陆家当个寡妇,怎么都比被许家卖给不三不四的人要强。
陆远自然一直是醒着的,先是听到许月来撩水的声音,以为许月来要替他擦脸,久等不至,以为这姑娘是打算偷懒,谁知道她自言自语说什么算了,又将布巾覆到了他的脸上。
那力道大得,仿佛下一刻就会把他脸擦破,陆远好容易才控制住了面部抽筋的冲动。
许月来一无所觉,替陆远洗了脸,将布巾放回水盆中,掀开被子去解陆远的上衣。
然而只一眼,许月来就惊了——
男子的胸膛线条匀称,肌肉结实,但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其中最重的一道伤疤约莫手掌长,离心脏只差寸许,光教人只是看着,就能猜到当时是如何命悬一线。
纵然知道这是书里面的世界,许月来还是不可避免地起了些同理心,不由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那道最大的伤疤,“嘶……一定很疼吧。”
“一道,两道,三道……”
闭眼躺着的陆远,脸皮正破皮一般火辣辣地疼,不期然地听到许月来的话,怔住了。
他身为安国公府世子,并不会被安排到最前线,那些伤疤是因为他每上战场必以命相搏,外人只道他军功赫赫,道他是战场杀星,却从无人问过他疼不疼。
没来由的,心头有些温热。
不过这点温热转瞬即逝,因为下一刻,就听到她声线细柔,却语气明朗地道:“好了,该擦背上了。”
陆远被许月来翻猪肉似的翻了个身,正面朝上变成了背朝上,头脸都被捂在云一样软绵的枕头里,呼吸一下子变得艰难,而且因为翻身后的位置不是方才躺的地方,陆远身下硌了许多花生、桂圆、枣子等,尤其是那不可说却又分外脆弱的地方,正正地压在一颗桂圆上……
这当真是是觉远大师亲自批过,说八字利他的人?怕是克他的吧!
下.身的痛让陆远疑心自个儿要断子绝孙了,许月来只将被子掀至他腰间,大半小臂和手掌都在被子里,陆远摸到手边花生,用力一弹,那颗花生顿时飞往床尾,撞在了床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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