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2）

沈知深要是看不出这个小处男在想什么，那也就枉为风月场老手了。他不否认，自己从内心深处享受着被关注的感觉，当意识到这位小处男对自己有点想法的时候，他也对发展一下有了些意动。

几乎没有经过思考，他慢慢凑近了米歇尔，轻声道：“你觉得我想要什么？”

米歇尔受了惊一般抬眸看着沈知深，琥珀色的眼眸清澈得似乎一眼就可以被看到底。

太单纯了。

这念头一冒出来，瞬间就打消了沈知深某些想法。

以前的沈知深不是会因为对方是否单纯就放弃自己想法的人，只是年岁越久，某些观念变化越大。就像他向往清澈的大海，但也害怕自己溺死在海水之中。

虽然他知道，米歇尔未必就有看起来那么单纯，但至少在情感这一块，米歇尔还像张白纸。

他笑着拉开距离，揉了揉米歇尔的脑袋，“怎么不说话？”

米歇尔尚且不知道自己在虎口下转了一圈，闻言迟钝地“啊”了声，才慢慢说：“没有。我只是……只是在想你想问我要什么。”

沈知深好整以暇地逗着他：“那你想出来了吗？”

“……没有，”米歇尔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露出点懊恼来，“因为我觉得我现在这个阶段没什么能给你的。”

除了他这个人。

但显然沈知深不想要。

“你确实现在没什么能给我，不过等回去之后就未必了。”沈知深靠到椅背上，伸手捋了捋半干的头发，“你说你很了解沈家的境况，那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情况。更多的我不问你要，我希望你回去之后能给我一点人脉，有关于好莱坞和电影节的。”

“人脉？”米歇尔有点怀疑地重复了一遍，“就只是这些吗？你要知道，就算我介绍你给他们认识，这些人脉能发挥的作用也很有限。”

一方面是国内电影市场萎靡不振，另一方面也实在是历史遗留问题了。人脉能发挥的作用充其量就是在华国优秀作品入围的时候让那些老古董撇开有色眼镜——问题在于这几年连入围作品都屈指可数。

沈知深其实有些打算。之前他和许利提起业内大编剧出新戏的事情也并不完全和他无关。至少对于这个免审大编剧剧本的版权，沈知深是有点想法的。

国内行业越是污浊、污浊得越久，精心运作下，良心剧就越是容易出彩。从上个世纪末开始，市场就被捣得一塌糊涂，老牌公司想要生存下来太艰难了。沈家旗下的娱乐公司也不得不顺从大流，慢慢捧了几个流量起来。

但到了现在，市场开始反弹了。观众的底线甚至低到了“只要演得能看就是有演技”。这种情况下，沈知深不缺钱，也不急着圈钱，所以慢慢开始着手让艺人转型。

流量是不可能放弃的，无论是什么时代，娱乐圈里的流量永远都是资源倾斜的重要衡量方式。只注重质量而忽略了流量，注定要扑街。问题在于要如何利用好这一点，将人和剧一起捧起来。

——最好是拿点奖项。

只要旗下的剧目拿了奖项，那无疑是迈出了一大步。

本来沈知深已经在让底下的人培养一些编剧出来了，但要培养起来写出好剧本也需要时间。何况国内审得严格，真正要拍起来也需要各方疏通，加上好导演好演员可遇不可求，隐形成本不会小。

就是这个时候，业内的免审大编剧放了出新戏的消息来。多少人等着抢这个剧本，沈知深也不例外。他甚至为此做足了功课：这个大编剧在国内声名鹊起，唯独少了一个国际的奖项。估摸着这次新戏，这位大编剧也是怀着野心写出来的。

虽说业内多是导演中心制，但对于免审大编剧而言，放一句话出来当然有无数人争着抢着想要这个机会。

如果这个时候……自己有筹码能让这位大编剧心动……

当然，买下版权可能有些妄想，但即便买不下版权，他能和自己公司合作也是好事一桩。

沈知深不打算正面回答米歇尔，半开玩笑道：“怎么，你这是嫌我要的太少了？”

“……没有，”米歇尔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多管闲事了，沈知深要干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等你把我送回WST，我就想办法为你们牵一次线。”

沈知深托起红酒杯，与米歇尔的杯子轻轻一碰：“合作愉快。”

红酒在杯中摇曳着，荡出一圈圈模糊的光圈。

米歇尔看着沈知深还带着笑的脸，不知想起了什么，垂眸一口喝下杯中红酒。

酒液还带着凉意，顺着咽喉冲进胃里，连带着浇灭了心上蠢蠢欲动的火苗。

然后他说：“合作愉快。”

“喝得这么急？”沈知深笑道，“早知道你想买醉，我就应该从酒柜里拿一瓶伏特加出来。”

“啊，没有。只是……”米歇尔犹豫着把高脚杯放回桌上，“我可以回去了吗？”

沈知深故作不解：“你很讨厌我吗？这么急着回去？”

米歇尔摆了摆手：“没有，只是合作既然已经谈完了……”

“不讨厌我就好了，”沈知深笑道，“我刚才是打电话给葛家公子让他叫人带你上来的。如果现在你出去了，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沈二少面对小情人做了柳下惠，想也知道这不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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