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2)
顾虑摇摇摆摆回到家里,很是疲倦。
只来得及瘫倒在沙发上就睡沉过去,晕倒一样迅速。
后面一直没清理,发热和头晕都来了。
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他这个人,现在无论什么都糟透了。
无意识里土土跑了出来。
土土太害怕了。
它担心顾虑的太多,能为顾虑做的却一直很少。
就像它永远热情,永远无保留悄悄喜欢山淮,像一个人类对另一个人类诚挚又不可言喻那样的喜欢亲近。
虽然它只是一只不同维度的猫。
永远不会攻击戚垣,永远不会离开顾虑,它是一个不懂失望的生命。
但也只有它会心疼顾虑。
精神体和主人的精神画面是缔结的。
它不会说话。
但它看见顾虑的梦里落下一场漫无边际的雨,跃在一片嫩绿枝丫和粉红花苞里洋洋洒洒,铺天盖地。
眼前一座漂亮的玻璃花房里站着个人,身姿挺拔,气质优越。
顾虑好像就站在雨里,就在这座花房外,很专注地望着那背影。
距离不太远,但一直都看不清,蒙着层纱一样模糊,只知道是个背影。
倾倒在花丛的阳光抽离色块,粉和绿各自跳脱,都绚烂成一片如梦似幻的剔透光影,是盛春的手笔。
怪异的是却始终都看不清,叫人很无措。
哪里都是斑斓,哪里也都是虚幻,不知道要盯着哪里才好。
那人此时突然侧身。
土土惊了一下,想要拼命看清这人长相,却是发现他走偏了点,关了右手边玻璃花房的门,像是不叫这一场古怪的雨汽进去打湿里边的静谧。
水汽就翻涌在这薄薄一层玻璃表面,挣扎着要推开往里。
一颗水珠挤着一颗水珠,最后谁也没进去,全部一起往地上滑去,落进尘土之间叹息。
玻璃花房弯弯曲曲尽是一道道水痕。
土土更加迷糊了。
顾虑隐约的愉悦在这之后逐渐隐落。
花同那束阳光都被关进那间花房,色彩不复,欢愉再无。
然后顾虑又梦到了海,很黑,但是不甚安宁,浪花从远处一路呼啸,最后砸到颊边。
土土突然惊觉,这一片画面,是顾虑在梦里把他整个人都埋进了海水里。
再然后就是一片无声。
什么也都不再发声,画面安静的黑沉了下去,像是什么深海遗迹,放逐远海。
梦里的顾虑凋零在盛春里,衰败在花季中。
他是岁月不公地折了的枝,亦是无人问津残了的花。
最后来到海边为自己做一场葬礼。
一切都顺理成章,自然而然。
顾虑睡得很沉,一直没醒,可见这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噩梦。
因为他没什么好要求、好抱怨的。
这是他该受的神罚。
他侵犯了他的神明。
这是他活该。
嘴唇干燥得翻起了干皮,他却已经没有力气为自己温一杯水,热一碗汤。
原谅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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