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1/2）

上丞刘亦彰闯进书房的时候，战泽身上都没有多少衣服了，此时风光无限好，上了年纪接受能力差的刘大人就这么震惊着站在门口，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进去还是应该退出来。皇帝倒是冷静，把自己死死抓着的人放开，尽管衣衫不整，仍旧像以往一样看着刘亦彰，语气也一如往常，好像自己根本没有做什么卑鄙之事：“刘丞有什么事吗？”

“臣……”刘亦彰挠挠头，刚刚那一幕对他来说冲击有些大，本来想说什么，但是现在他已经想不起来了，他有些无措地站在那里，想了老半天才说出来：“臣希望陛下能对战丞身份存疑这件事谨慎考虑……”

皇帝看了一眼一边的战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府上婢子不足、事事需要自己亲自动手的原因，这个人穿衣服的速度非常快，自己跟刘亦彰说话的时间并不长，他已经把衣服穿戴整齐了，如果不去看他半边脸半边脖子上的指印，他还是那个翩翩美人。

“我还需要考虑什么，刚刚已经证实了，此人并非战泽，乃是齐陈余孽，假借他人身份应试科举，甚至私自放走同为齐陈余孽的孟五七，还把一个齐陈的疯女人带到王城，谁能证明这个女人跟他没有什么关系？真的那位战泽我已经派人送他回苳城了。”皇帝十分安逸地坐回椅子里，说这些话的时候十分自然，“原本作为齐陈余孽就该死了，更何况冒充他人参加科举，按律当斩，刘丞莫非是心疼自己未来女婿，专程找过来为他辩护？”

刘亦彰心说没这样的，你都快把人给上了怎么还能说是我未来女婿，于是赶紧摇头否认：“不，不是。臣认为此间应当有什么误会，战丞始终以仁慈爱民著称，在任这些年帮全空阳的百姓做了很多事，自己是两袖清风，百姓对他几乎是有口皆碑，十分憧憬。您想，一个齐陈余孽恨也该恨死我们了，又怎么会对空阳的百姓如此挂心。”

皇帝犹豫了一下，而战泽站得笔直，谁也没有看，似乎也没有在听，眼神落在一扇窗上，透过侍卫的肩膀，看向远处的天空。

“谁知道呢，这个人脑子里住了一尊菩萨，大概是心怀天下，是个人他就想救吧。我也看不懂，从开始到现在都看不懂，我从来没有哪一个瞬间感觉自己看明白这个人。不过就算他不是齐陈余孽，他也确实是顶替他人参加科举，这一点刚刚苳城村子里的女人们已经证明了，这是舞弊行为，对于科举舞弊，空阳的历法向来严苛。”皇帝声音不容置疑。

刘亦彰犹豫了一下，看着皇帝，慢慢开口：“空阳的历法确实严苛，任何以虚假身份参与科举的行为都视作舞弊，参与身份造假的所有人员均应执死刑。”

在一边的战泽突然开始笑，笑得很大声。

皇帝心头一颤。

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战泽为什么笑。星環公主在皇帝的帮助下用假身份参与了春初的科举，并且就像战泽一样获得了官职。这件事是他授意，甚至很多人都知道，还是他主动告诉别人的。这么久过去了都没有人提这件事，因为他是皇帝，他帮的人是他的妹妹。但是如果他真的拿科举假身份这件事作为理由，去处死一个在百姓之中风评大好的丞相，那么就很难有人不提这件事了。

空阳的历法从来不会保护当权者，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也难逃一死。

皇帝转过头看着战泽，声音有些发抖：“这是你一早就计划好的吗？”

战泽已经不笑了，脸上空空的，什么表情都没有，依旧是越过侍卫的肩头，去看那一角天空，看得出神。

“请陛下三思。”见他们俩都没有什么反应，刘亦彰适时的插进来一句，提醒皇帝可千万别犯傻。

皇帝摇了两下头，指着刘亦彰道：“刘丞你且回去吧，我再自己好好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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