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1/2）

不知不觉，半个学期已经过完，霍翡看到期中考试中自己的排名，不禁扬起嘴角，本来她利用饭点和周末的时间去小餐馆端盘子洗盘子，又苦又累，本就占用了大量学习的时间。她想若是这次成绩下滑，便不干了。

“你考了年级第一诶，同桌，你真厉害。”汤逸羡慕又惊喜的声音响起。

霍翡下意识看了一眼汤逸的排名，年级第五，明明也很厉害嘛，霍翡冲他笑了笑，又埋头验算起来。

霍翡这几天都心情愉悦，晚自习后，当她脚步轻快地回到宿舍楼时，无意识浏览过电话来访公告栏，才知道张苏莺给她打过电话。

她走到一旁的公共电话亭里给母亲回拨了一个电话过去，这是母亲工厂的电话，待她说明来意后，那人叫了张苏莺来，“张姐，你家娃娃打来的。”

“喂——小翡啊，我现在很忙，今天夜班，你这次考得不错，我都知道了，继续努力别骄傲啊。还有个事，你大姑妈给我打电话了，她知道你考了第一，想喊你去霍家住，带带你一鸣弟弟学习，我答应了，也跟你们班主任说了，这周末大姑妈他们会派人来接你……”

张苏莺语速极快地说明了原委，不给霍翡拒绝的时间，“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霍翡听着电话里的急促单一的嘟嘟声，无奈地微叹，凭什么霍家人现在让她搬到霍家，要她帮助卫一鸣学习，她就要遵从，他们不过想给卫一鸣找个陪读罢了！霍翡恨恨地挂上电话。

宿舍楼灯光点点，配上今夜月朗星稀，显出几分孤寂。

转念一想，既然母亲都已经和班主任先斩后奏了，她也不用再做无谓挣扎了。

隔日，霍翡晚饭时去小餐馆洗完盘子，把这次的十块工资结了，并告诉光头老板自己以后走读了，不能经常过来了。

老板微微觉得可惜，毕竟霍翡算得上踏实肯干，任劳任怨，“没得事，反正你来我都欢迎，工资还是满十块结一次哈。”

霍翡点点头，将钱贴身带好，宝贝极了。

回校途中，她又碰到了翁浩。

“翁浩哥哥。”她冲那身影喊道。

可翁浩脚下一顿，反而快步走起来，黑色套头衫快要融进黑夜中了。

霍翡心下疑惑，直觉告诉她事态不对。她飞一般追上去，猛地一把扯住翁浩的衣服，看清了翁浩的脸后大吃一惊。

“你去打架啦？”霍翡一边质问，一边拖了他向前方药店走去。

翁浩低下头，顺着霍翡的脚步，没有答话，也没有挣扎，一半是因为疼的，眉骨见了血，跟着脸颊直流，现下已干成了血痕。一半是因为被人打了还让霍翡瞧见，有损自己的脸面。

霍翡给他买了红药水，邦迪还有一些消炎药，又给他买了蛋糕，才到手的工资转手就没了，这让一毛不拔的霍翡多少肉疼。

本想发火，转头看到翁浩一大只缩在街旁的小凳子上，满头蓬乱黄发，看不清眼。

霍翡霎时心软了，她把东西递给他，语气柔和了些，“翁浩哥哥，你不要在外面乱来，翁凌会担心你的，你不是说跟你二舅出来的吗？怎么弄成这样？”

翁浩拿起一块蛋糕狼吞虎咽起来，见霍翡面色缓和，僻重就轻道:“行了行了，我晓得了，反正今日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我们浩南哥说了，人在江湖，混的就一个义字……”

“浩南哥是谁？他打的你？”霍翡见他胡言乱语，莫不是伤着脑子了。

“哈哈哈，不是，是香港电影，《古惑仔》啊——你不会没看过吧，就是那个，叱咤风云我任意闯万众仰望……”翁浩说着说着就甩起头发，极不标准地哼起粤语歌来。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闹得霍翡脑仁疼，见他这般嬉皮笑脸，想来没什么事，霍翡又叮嘱了他几句，便冷着脸回去了。

老街上，刚刚还活泼胡闹的翁浩垂手而立，目光悠远，望向她远去的背影。

周末。

霍家司机老刘来宿舍楼下接霍翡，在寝室室友的交头接耳的低声讨论中，霍翡提上不怎么多的行李，再一次来到了霍家别墅。

才到门口，便听到一声中气十足的呵责声，“你看看你们把他惯成什么样子了！”

霍翡一进门看到一个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的老人，头发斑白却向后梳得一丝不苟，正怒发冲冠把一张纸朝卫一鸣劈头盖脸地扔去，李明绣和霍齐芳则在一旁急忙拦着他，替他拍胸顺气。

卫一鸣站在对面，低着头一声不吭，这是霍翡第一次看到穿常服的他，他约莫高她一点点，太瘦弱了些。

霍齐桦眼尖看到了霍翡，忙忙解围，“爸，你看——霍翡来了，她这次可考了年级第一呢，以后她带我们一鸣学习，一鸣肯定会进步的。”说着向霍翡招招手。

霍翡走过去，瞥到地上那张被丢弃的成绩单，讨巧地喊了一声:“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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