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童年（上）（1/2）

这宴席刚过，因柳一一的周岁而耽搁了的柳相正就回书院教习了，再一个多月之后，三老爷和夫人也要离开了。临走之际，谢氏那是抱着小一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怎地也不愿松开，直嚷嚷着要把一一带回去和她一块住一段时日。原来三老爷的生意多在岭南那块，为了便宜，也就请了柳老太爷的意，和妻子在那置办了一个宅子，平常多是在那住着，有什么要紧事也多是往那边报备，此趟回来，前后加起来也有三四个月，怎么着也得走了。却说这一一娃娃与三婶子相处没多久，感情倒也不浅，见面没两天就口齿不甚清晰地喊起了“三婶。”这段时日，过了午休，一一大都是和娘亲与三婶在内院里吃食嬉闹，谢氏宠得厉害，便是连软塌也不让一一挨，那软乎乎的怀抱就是柳一一的专属之位。此刻见感情甚好的三婶哭得那般伤心，被抱得死死的以至小脸都憋红了的一一勉力伸出小胳膊，像模像样地捂住了谢氏的眼睛“婶婶，莫哭哭……”感到那泪水仍是黏黏地落在小手上，她眨巴眨巴眼睛，突地将小脸凑上了前，响亮地给了谢氏一个香香。这一香，倒是真止住了谢氏的泪珠子，睁大眼睛盯着一一，一一见状，似是觉得有趣，咧开嘴大笑了起来，接着又撅起小嘴香了一个。“婶婶，不会……”。一一摇了摇头，而后双手握拳一边比划了一个大圈，一边慢慢松开，口中还发出“嘣”的声音。谢氏愣了许久，总算明白这小丫头是向她传达自个儿是不会在她心中消失的。谢氏感伤的心刹那间得到了些宽慰，眼看时辰不早，而自个儿即便再在这赖着也不能真将小丫头带走。于是乎，谢氏只得抹了抹眼泪，从自己丫鬟那儿接过一烫金的方盒子，递给了一一身后的丫鬟，而后又在自个儿头上，胳膊上瞎摸了一遍，也不管是方是圆地便把身上的饰品全都扒拉了下来，一股脑塞进了一一的怀里。磨蹭了许久，谢氏终于出了门，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车。而柳宅内看着被塞得鼓囊囊得都快被埋起来了的小丫头，蒋氏无奈地笑了笑。自家这个弟媳妇儿是个爽利善良的人，就是有时候这做派是在是让人有些吃不消啊。

而老三夫妇走了没多久，柳相昀也紧接着离开了。柳家便又恢复了自己平静得日子，照旧是上午柳老太爷抱着一一读会儿书，下午午休后，蒋氏陪着一一逗弄一会儿，便开始绣绣花儿，画会儿画，一旁的一一就歇在软塌上睁大眼睛看着，实熬不住了，便闭上眼休息一会儿。晚些日子，下了族学的柳顾庭并着完成了当日学习任务的柳顾词也会过来与一一玩闹一番，当然，若母亲不在，一一的小脸蛋必然逃不脱魔爪，耳边还得忍着柳顾词絮絮的嫌弃。如此这般，时光如水岁月静好，柳一一长到了四岁，终是成为了一个能说会跳的小团子了，而与柳家两位小少爷的感情更是日益浓厚了起来，今日，如往常一般，二人下了族学便来到一一这边。

“柳一一，你看这是何物？”八岁的柳顾词已然长成了一个俊朗的少年郎，其才学虽不如哥哥柳顾庭，但也算得上是不错，然，在自家这个妹子面前，他就是个没长大的顽皮猴子。

躺在软榻上翻着一本画册的柳一一抬眸看了一眼自家的笨蛋二哥，淡定颔首道“哦。”

“哦是何意，我手中的可是这世上的一等骇人之物，你不怕吗？还是你傻气到不知这是何物？”语罢，掐着小青蛇的柳顾词靠近了些，让自家妹妹可以清楚地看见小青蛇的样子。

只是床上的小丫头一门心思地盯着画册，连头也不回的懒懒地回了声“二哥觉得这是蛇？”

“自然。”柳顾词加强了语气，重重颔首。

“一一未尝见过蛇，也知蛇大都是有毒的。二哥这么掐着，莫非不怕？”一一总算转首，眸子亮晶晶地瞅着柳顾词。

柳顾词被她这双眼睛看得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暗自在心中咒骂起自个儿，咋又被这丫头的一双眸子迷了心智？自家妹子长得是平平无奇，偏生这双眼睛特别招人，一旦认真瞧着谁，谁都会被她那双彷若漫天星光落入其中的眸子给引得失了魂，自个儿就不知吃了多少亏。晃了晃头，正了正神，柳顾词翘起了嘴角，语带得意道“傻丫头，你这就不懂了吧，不是所有的蛇都是有毒的，这小青蛇就没有。”

“哦哦。”一一受教地点了点小脑袋“那不是所有的蛇都很凶，会咬人得吗？为啥子这东西这么乖？”

“那是因为你二哥我掐住了它七寸。”柳顾词愈发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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