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枝春（5）（1/2）

第一章：一枝春（5）

说时迟，那时快。闻翊的余光似乎瞥见了那剑锋上的光，敏锐地闪开，原本空空荡荡的右手中猛然间多了一柄三尺长剑。

“呵，风常悦。”闻翊道。

一袭青莲色衣衫，手中持剑的少年站在了闻翊眼前。在不远处，一位杏黄色衣衫的公子也缓缓走了过来。

“软剑的长处不在于砍和刺，而是割。软剑虽软，却亦可以柔克刚。”元辰清朗沉稳的声音在风常悦和闻翊的耳畔响起。

“真可谓‘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软剑极难驾驭，能到如此境界也很不错了！”闻翊说着，走向了风常悦。

引月并未回鞘，还在风常悦的手上。风常悦的表情很滑稽，似生气，却又不似生气。

闻翊渐渐靠近风常悦，突然间，引月又一次地向闻翊袭来。但是这次闻翊没有躲，提起点星与之对抗。

两剑交锋，难分伯仲。时而星光大震，时而月华汹汹。一会儿是引月如蛇弯曲，似乎要缠上点星将其扭断；一会儿是点星如风，呼啸而过，像是要将引月折断似的。

闻翊笑道：“袭如弯月洒清辉，收如银龙穿云浪。这引月剑果然名不虚传。”

风常悦轻蔑地看着闻翊，猛烈的攻势逐渐收敛：“哪里比得上翊公子的点星呢？翊公子这几年看起来真的是长进不少啊！不仅剑术精进了不少，口齿也愈发伶俐。”

“怎么才见面便要争吵。这次我们来是要去……”

没等元辰说完，风常悦又挥着剑走向闻翊了。点星已回鞘，闻翊也懒得去拔，从袖中捏出一柄折扇向风常悦扇去。

谪仙，谪仙。可想而知这威力有多么强大，才轻轻一扇，风常悦便被扇出几十步开外了。闻翊不满地撇了撇嘴：“风常悦你有完没完了？”

元辰过去扶起风常悦，扯了扯他的衣角，拍了拍风常悦的袖口劝道：“子衿这些年的确长进不少，你别不服气。不要再比了，现在天已经黑尽了，再不启程我们是要明天早上走吗？”

“就他厉害，就他行，就他有能耐……”风常悦嘀咕。

“走吧！”闻翊走到元辰身边，拉起他的袖子。元辰也扶起风常悦，一高两矮三个身影渐渐离开了归一斋……

归一斋地处中州的金陵城之外，周围的峰峦谈不上陡峭，却也十分峻秀。时值九月，秋风飒起，满目苍青色中偶有零星朱红杏黄，层林尽染，叠翠流金，山泉溪水，清冽凉爽。文人骚客，谪宦散仙，无不道“天凉好个秋”！

满天星斗，夜幕已至。三个十三岁的少年相伴，行走在茫茫群山茂林间。

晚风有点冷，吹在闻翊脸上，也吹得他心慌。风常悦似乎看出了什么，幽幽地来了一句：“你们看，前面那个土堆像什么？里面有些什么东西呢？”

“像什么？”闻翊不自觉地按紧元辰的手腕。

“诶！那里像有个墓碑。”风常悦坏笑。

“胡扯！”闻翊冲风常悦吼道。

元辰感觉到闻翊的手已经有点哆嗦了……

“好了啊，乐晁你多大了还吓子衿？子衿你多大了还怕鬼？”一直沉默的元辰发话了。

“我记得从前好像爱吓子衿的是星阑你吧！好几次你大晚上躲拐角去吓他。”

“那个时候几岁？现在几岁？”

“也就两年而已。”

风常悦和元辰这边热火朝天，喋喋不休。旁边的闻翊却还是怕得很，元辰白藕似的细腕上已经留了几道红印。

“我手不是面团，再捏会断。”元辰示意闻翊松开。

闻翊道了声歉后连忙缩进两人中间，挽着两人的胳膊。

“有时候我真的想真的你长那么大是干嘛的？那么大个人还怕鬼，关键你遇着鬼好像不是得不偿失的是鬼不是你吧！这里就算有鬼也不会很厉害。”风常悦说着，拍走了闻翊的手，一副嫌弃的样子。

“生平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慌什么？何况这世界上那么多冤鬼孤魂，做人的时候被人害死，死了就有本事去害别人了？你为什么要怕鬼？何况归一斋灵力旺盛仙气充盈，鬼不应该避之不及吗？”元辰也不高兴了，恨铁不成钢地教训着，松开了闻翊的手。

“好好好。我不怕我不怕！”闻翊无可奈何。

“有时候我真的想知道为什么你一个公子为什么那么多地方像女子？”风常悦又扶额道：“多半是被你哥惯的……”

的确，不得不说闻翊很多方面不像公子。首先闻翊的字——子衿，听上去就不像个公子，当初若非他的堂兄——闻靖的字是子佩，闻家人也不会想到要凑一块儿，取一个子衿。

其次，公子以善诗、书、礼、乐、易、春秋①、射、御、数、棋、画为佳。譬如风常悦，擅长乐、数、射、御、画；再譬如元辰，精通音律、诗词、文史等；再譬如景曦，一篇《颂枫》名扬九州，更被誉为“一代才子”，诗画也都是极好的。至于闻翊，善诗词，工书画，喜诵读，好文史，通音律，精博弈，极好品茗。诗、书、礼、乐、易、春秋自然是精通，但是数、射、御三者就勉勉强强了。而当时偏偏有许多公子多擅棋、数、射、御，对于诗书礼乐却一窍不通；也有不少公子擅长音律诗书，但骑射也不错。闻翊与他们相比，就显得文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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