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1）（1/2）

虽然是上午, 但窗外却很阴沉，病房内开着一盏灯, 映得墙壁更加煞白, 整个放间里静得出奇。

顾亦飞坐在病床上愣神，他上一秒还在办公室里和蓝祈面对面, 怎么下一秒就在医院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1551？1551？嘤嘤怪？”

顾亦飞在识海内连唤了几声1551，却没有声音应他，他屏气凝神, 识海内依旧空荡荡的, 仿佛它本来就不存在一般。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周围安静得可怕，风吹进来, 带着丝丝凉意。顾亦飞不知这具身体在这里躺了多久, 口干舌燥, 连腿都带着丝丝麻意。他颤巍巍地移动着双腿艰难起身, 七扭八歪地冲进病房自带的卫生间里, 打开水龙头就往嘴里灌。

清凉的水入喉, 顾亦飞这才感觉到五脏六腑舒坦了一些，抬头的那一瞬间, 镜子里的人却显得既陌生又熟悉。

这是……真实的顾亦飞。

他的手摸上镜子，轻轻划过镜中的脸颊和五官，嘴唇微微颤抖, 他不是死了吗？不是死之后才绑定的1551吗？现在他这是诈尸了？

顾亦飞将手往自己心脏的地方探了探, 一下一下掷地有声, 他是活着的。

之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在长而空旷的走廊里伴随着回音。

顾亦飞从未见过这么空的医院，连脚步声都显得十分诡异，直觉告诉他这个地方可能很危险，他的喉结动了动，整个身子藏在门后，突然一阵紧张。

“滴滴滴——”

在靠近顾亦飞这间房时，有什么东西响了起来，那脚步声随即停了一下，又直愣愣地朝这个房间走来。

“哒—哒—哒”

顾亦飞屏住呼吸，压低身子，眼睛凑到门上的玻璃下面，从那里向外窥去，他已经能看到那人的腿了，黑色的裤子包裹着修长的腿型，鞋子也很像黑色的跑鞋，却又显得有些不一样。

那人头上戴着头盔，但能看到大半张脸。隔着透明的挡风板看到那人的脸时，顾亦飞的呼吸都要停滞了，那是一张他极为熟悉的脸，那是上一秒还在和他说着情话的男人的脸，是蓝祈的脸。

几乎是本能地，顾亦飞从门后站了出来，把那人吓得退了一步，做出了防御的姿势，一杆长枪对准了顾亦飞：“人？”

“嗯？”顾亦飞有些疑惑，蓝祈说话怎么怪怪的。

男人看着顾亦飞一脸疑惑的样子，放下枪道：“大家都撤离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你在说什么啊，蓝祈？”顾亦飞笑了笑，蓝祈这是在玩什么？

“你管我叫什么？”那人皱了皱眉，有些诧异。

顾亦飞看到他的神情，对方脸上有着一丝遮掩不了的冷漠，他突然有个可怕的猜想：“你不是蓝祈？你是谁？”

男人的声音透着冰冷：“你不用知道我的名字，我的武装编号是334。”

顾亦飞的神色黯了下来，他说他不是蓝祈，可为什么和蓝祈长着一张脸呢？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正常人，为什么还没撤离这里？”

顾亦飞看着对方的枪，摆了摆手，尽量露出和善的笑脸，道：“兄弟，都是误会，你先把枪收起来。我刚刚才从床上醒过来，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334将信将疑地扫视了他一眼，确定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道：“跟着我，你自己一个人遇到变异种就完了。”

顾亦飞立刻点点头，屁颠屁颠儿地跟在他身后，对334的身份将信将疑，他还是觉得对方和蓝祈有什么关系。

“变异种是什么？”

他又走了两步，这才消化完刚刚的事，问道。

334扭头瞅了他一眼，又很快把头扭回去，语气中没有什么情感：“半个多月前一场实验失败造成的毒气泄露，因为发现时间略晚，毒气蔓延得很快，尽管后续采取了补救措施，依然有很多人吸入毒气，而吸入毒气的人身体在二十四小时潜伏期后产生了变异，具有极高的破坏力，且像野兽一般毫无理智和思考能力，见人就攻击，被他们伤到的人也会发生变异，现在，变异人数已经达到整个城市的三分之一，且还在不停扩大。”

顾亦飞的瞳孔猛地收缩，“没有解决方法吗？”

“科研中心已经在研究了，只是掌握第一手材料的研究员很多也受毒气影响变异了，所以研究过程很艰难。”334顿了一下，道，“别问那么多，不然我有理由怀疑你的企图。”

顾亦飞立刻噤声，整个走廊又恢复了死寂，334依然淡定地走在前面，突然他胳膊上的仪器亮了起来，和刚刚一样的“滴滴—”声又出现了。

“有东西过来了。”334小声提醒了顾亦飞一句，立刻拿出枪，靠在墙边，屏气凝息。

顾亦飞只好也跟着贴在他身后，因为空间不大，两个人挨得很紧，334别扭地动了动脖子，皱了皱眉，稍微往前了一些些，顾亦飞却紧张地完全跟着本能也往前了一点。

334：“……”

有沉重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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