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现实世界（1）（1/2）
听到顾亦飞唤他阿宇, 男人这才眼睛弯了弯，道：“还记得我啊, 看来脑子没坏。”
这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全名张余宇, 是M医院精神科的医生、顾亦飞一起玩到大的邻居兼好友，也是在H国推动意识治疗法的重要人物之一。
顾亦飞脑子里混混沌沌的, 几乎是完全在凭着本能和张余宇交流，他张了张嘴，一个名字到了嘴边, 胸口一闷, 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张余宇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猜出了他想问什么，叹了口气道：“许沅还没醒, 但大脑皮层比之前活跃得多, 情况有所好转。”
顾亦飞愣愣地点了点头, 又道：“我脑子里有很多混乱的记忆。”
“很真实是吗？这都是你的意识, 或者说另一个你的复制品和许沅的意识一起经历过的, 为了让你不掺杂太多个人情感以免被困到意识空间内, 我们本来已经将你的记忆剔除，并事先把你的意识放在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可没想到……”
没想到顾亦飞还是一次次地对许沅产生感情，差点就被困在那里。
这也说明了他们的意识治疗法依然有很多不足，从顾亦飞的意识开始被困时, 他就一直处于一种自责的状态, 却也无可奈何。
“全新的世界……”顾亦飞呢喃着, 突然想起那个叫1551的系统，“在我绑定那个所谓系统之前，就已经是假的我了是吗？”
“对。不过关于你口中的系统，是满足你意识的自身欲望的一个工具，它的主要功能是根据你的欲望而决定，也是我们为了监测你在不同情形下的情况安插的小东西，后来它突然不见了，我也就才意识到你进入了意识困境。”
顾亦飞模糊地想了起来，他第一个世界异常的悲惨和倒霉，甚至于喝口水都能噎到，而那个世界也没有许沅，所以当时总想着是不是可以顺利一些、轻松一些，最好能不劳而获。
“抱大腿”系统原来是因为他自己的想法，怪不得老出差错，他本来就是个不相信命运的人，哪里真的能忍受不劳而获。
顾亦飞不由得勾起了唇角，他算是1551那个辣鸡系统的另一个主人吗？
最开始那个世界的很多信息刚想起来就已经渐渐模糊，只剩下一个大致印象。
头突然开始痛起来，顾亦飞皱了皱眉，用手扶着自己的头，张余宇看到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劲，立刻给他做了个简单的检查，最后松了口气：“这是刚回来的正常副作用反应，我先给你开个止痛剂。”
顾亦飞点了点头，任由张余宇去安排。
张余宇看着轻轻闭上眼睛的顾亦飞，心里五味杂陈，转身出了病房。这一趟回来，似乎并没有让顾亦飞感觉轻松一些，整个人都是一副历尽沧桑的模样。
他不知道顾亦飞此时有没有后悔，但他知道，顾亦飞如果不这么做，一定会后悔。
顾亦飞一个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最终还是没有提出去看许沅的要求，他害怕自己忍不住。
埋藏了很久的记忆一点点的回到脑海，赶也赶不走。
第一次见许沅时，顾亦飞不过是个二十一岁的大三学生，没进过社会，从某些方面来看，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彼时，许沅才十七岁，正上着高二。
许沅是一个剃着平头的毛头小子，细看五官很精致，但眼睛里却透着满满的不羁，反而削弱了那种精致感，带着些许张扬。
他自顾自地打着游戏，抬头看了一眼顾亦飞，又低下头，过了两分钟，他意识到那个年轻的家教老师自觉地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上，同时一声“Game over”传来，他才随手把游戏机扔到一边，对着他的父母新请来的家教满脸都是不屑，语气也没好到哪儿去：“喂，你能教给我什么？”
顾亦飞在来之前就听说这家的孩子不好对付了，毕竟家教费是平常的两倍，有了心理准备后，看到自己教的这孩子还是个小帅哥，他反倒还觉得心里有了一丝安慰，于是也没太恼，笑了笑：“你想学什么？”
“我想学什么？”许沅的眼睛转了转，“打游戏？打篮球？”
顾亦飞拿出一套数学试卷，道：“做完了这些什么都可以。”
许沅“嘁”了一声，他还以为这个家教有什么不一样的，到头来还是做卷子。
于是他看也没看，道：“不会做。”
顾亦飞又耐心道：“我教你。”
许沅：“没兴趣。”
顾亦飞的好脾气已经被磨下去了半截，他咬了咬牙，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道：“你父母说你喜欢打篮球？”
许沅的眼睛亮了一下：“怎么？”
“我们去楼下的篮球场打一场，你要是赢了，这卷子就不用做了，你要是输了，就乖乖听我的。”
许沅闻言起身，顾亦飞跟着站起来，这才发现这小子年纪没自己大，个子比自己倒猛了些，对自己扬师威很不利啊。
许沅注意到顾亦飞的眼神，勾起一抹痞笑：“不敢了？”
顾亦飞移开目光：“拿球去。”
许沅父母管他很严格，特别是进入高二以后，为了准备高考，严格限制他打篮球和打游戏，但也多是防不胜防，两个人工作忙，和许沅在一块儿相处的时间有限，家教倒是找得勤快，顾亦飞前面已经有三四个离任的了。
都是被许沅气的。
顾亦飞高中的时候在校篮球队待过两年，到大学的时候没事也打打篮球，频率比起专业的算不上多，但底子不差。
要说他赢不了这小子，他是不信的。
然而二十多分钟过后，两个人大汗淋漓，进球总得分却是僵持着，你追我赶，约定时间的最后一秒钟，顾亦飞险进了个球，刚好比许沅多了个一分球。
许沅拿衣服下摆擦了下脸上的汗，露出了性感的腹肌，而顾亦飞则双手撑着腿，喘得厉害。
眼睛里滴进了汗水，酸胀酸胀的，顾亦飞努力地擦了擦，却没什么效果。
许沅看着顾亦飞睁不开眼睛的滑稽样子，原本输球的不快不知为何消散了些，只剩下出过汗后的畅快，他走到顾亦飞跟前，道：“要不要再来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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