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2)
“被你搞糊涂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我不认得你,不认得军师,我啥都不知道!”
凤飞两手一摊,黑铁塔难受地别过头,看着自己侍奉的,昔日无比威武睿智的主公,如今这副二百五的样子,黑铁塔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但是他忍住了,心中暗想,我主被何人所害,成了这般模样?
江都如今的险恶形势,他是心知肚明。主公如今这样,江都是不能回去了,不然不仅压不住场面,众人反要起异心,至于军师那里,理应透露一二,只是急切没有一个可靠的人,要是走漏消息,反倒坏事。
想来想去,决定先回泽国,保住了性命,再谈其他。打定了主意,招来黑豹子,催促凤飞立刻启程,凤飞此刻左右为难,继续呆在这里实在是没有什么理由,树也不用他砍了,看这黑铁塔的意思,不像要害他,倒是不跟他去,还有一定的危险。
既然如此,去就去了,该说的都说了也没啥好怕的。只是:“阿豹,你有没有好一点的交通方式,要骑着这个豹子去,我有点……”
大黑豹子遭到了嫌弃,好像听的懂人话似的,匍匐在地上,用两个前爪包住头,不动了。
阿宝见他误会了,连忙从袖子掏出一只指甲盖大小黄金小马车,小马车镶珠嵌玉,小巧玲珑,然而一落在地上,就变成一辆十分华丽黄金大马车,石青色车帘,四个轮上都有符文,等凤飞登上去,黑豹子拉车,黑铁塔赶着,马车呼啸而出,冲上天际。
凤飞忐忑的坐在车里,从车帘的缝隙里看外头,远处的夕阳好像火烧,云在眼前飞,感觉比坐飞机刺激多了,他花了好一阵才适应过来。然后他突然一个激灵,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还没跟黑铁塔说。
“不好,快停一下!天黑了,我快醒了!”
黑铁塔在前面赶着车,听见这一句没明白,只来得及撩起车帘一看,就见坐在马车里的主公,凭空消失了。
说是消失了,也不准确,确切的说,是自己的主公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瓷人。静静地,僵硬的躺在马车座位上,黑洞洞的眼睛反着光,映着火红夕阳,十分可怕。
凤飞又一次在自己的床上睁开眼睛,这是头一回,他从梦里醒来之后感到意犹未尽,不知道自己这么醒了,那个世界的黑铁塔会怎么样,只怪这半晚上发生的事儿有点突然,没来得及跟他交代自己的情况。
他在床上坐了一会,窗外的鸟叽叽喳喳,吵吵闹闹让人心烦,凤飞陷入了史无前例的自我怀疑,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这个世界的黄凤飞,那个世界的主公,还是本来世界的那谁,如果这三个世界的人设都是真的,那这他妈也不科学啊。
想破脑袋,也没明白,只好暂时放弃,实在是肚子饿了,起来先喝碗稀饭先。
他爬起来喝了碗稀饭,发现今天起来晚了,误了去城里卖柴的点,支起桌子打算写两个字,又因为心神不宁,屡屡出别字,白瞎了一打好纸。
只好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给自己放个假,丢下笔踱进院子里,发现二姐又在晒衣裳,二姐晒衣裳用的一个木架子,是凤飞一手设计,亲自找木匠打的,说起来就是两个架子,撑着一根长竿,但有了这个晒衣服架子,比起她原来把衣服摊在天井的石磨子上,挂在大树杈上,要干净美观多了。
二姐原本就是个闲不住,用凤飞的话说,就是疑似多动症,不找点事干不开心,他们家人多衣服也多,衣服最多的就是黄桑,整整有三四套,凤飞和二姐都是各自两身,至于小丫头们那就说不清,一件衣裳,老四穿了老五穿,过一阵老四老五也穿不下了,就淘汰下来给老六,等这一轮过了,还有囫囵样子的,就改一改给小七丫头,小七丫头今年整整三岁,但是还拖着鼻涕尿床,说话也不太灵光。
二姐只道是以后长大了就好,不把它放在心上,黄桑也不理会,这人对儿女的态度,很讲究无为而治。生的儿子很能耐,女儿也乖巧,证明黄家的子弟天生模子好,一丝不用他黄桑操心,连带的把续弦的心都淡了。
凤飞站在院子里,看二姐把衣裳挂成了万国旗,老四和老五挤在一块在做一双鞋,她们两个是双生子,长得却不是很像,老四白净些,老五是长脸,两个都不爱说话,她们年纪比二姐小,做针线却比二姐拿手,只是做的不快,赚的钱刚好买点油盐酱醋。
小七拖着鼻涕泡追着六姐儿跑,六姐只想玩自己的,不搭理小七,凤飞好像看一出默剧似的,坐在门前瞧着她们,本是这十几年里看惯了的景象,不晓得怎么搞的,今天却觉出别样的感觉起来。
太丑了,太破烂了,简直不忍卒睹。这个年代的生产力,实在是不行,作为这个时代的人命群众,把衣服囫囵穿上了就算奔上了小康,若是吃饭的时候能吃上白米,再来几个小菜,那就是有钱的人了,所有人的衣服都是灰扑扑的,既没有颜色,又没有样式,更没有花纹,连个版正的大红和大绿都是奢侈。
所以眼前二姐以降,在凤飞看来,全都是灰头土脸,衣服乌漆抹黑,人人面有菜色,若是生的有几分颜色,像大姐的,尚能挽救一二,可惜黄家姐妹的姿色平均下来实在可以忽略不计,这就让眼前的景象越发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