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品（1/2）
“你怎么了？”
孟给予吓了一跳。
英子只是不住地掉眼泪，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炎煜盯着她看了几秒，没说什么，直接拉着孟给予就走开了。
孟给予皱着眉回头看了一眼英子，小声问:“不安慰？”
“需要？”炎煜看他:“要死人了。”
“刚刚那个病人？”孟给予下意识问:“牌子的作用大概可以得到解释了。”
毕竟英子前脚刚说自己可以预测死人，后脚就直接哭了。
“看情况。”
两人走到依旧愣在原地的崔尤身边，肌肉猛男这会儿站在那满脸通红不知所措。
看见他们俩过来，立刻结结巴巴解释：“我，我没抢他牌子，他掉地上了我捡起来而已。”
“不关你事。”孟给予拍拍他肩膀安慰道。
确实怪不了崔尤，牌子是被那群玩皮球的病人抢走的。
崔尤有点过意不去：“我们去帮忙找找吧……”
“没用了。”
孟给予说。
“啊？”
孟给予没有解释，只是看着草丛的方向摇了摇头。
如果掉牌子真是一条死路，蜃楼不会给你回头的机会。
中午集合进食堂的时候，那个病人因为掉了牌子，被护士拎在食堂门口训了半天，孟给予看着护士从口袋里重新掏了一块给他，但是那个病人并没有因为新牌子而高兴起来。
早上他们俩扔下了英子，中午吃饭英子并没有再过来找他们，不知道坐哪个角落去了，孟给予抬头扫一眼没扫见。
吃过午饭后几个护士又跟赶鸡仔一样把所有病人按房号给赶回了脏乱差一应俱全小病房，走的时候还把门锁了。
孟给予想不通，为什么门明明有锁，但还要用铁链在门把手上再锁一圈。
昨晚上是太累了，计较不了太多，大白天的面对发黄的床铺和依旧臭烘烘的桶，孟给予觉得实在没法再睡，于是干脆研究起墙上的鬼画符来。
墙上很乱，有黑灰的手印脚印，还有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刻进墙壁内的印记。
脚在地上踩了半天，早已经冻得没了知觉，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让冻僵的脚丫子能缓缓。
孟给予叹了口气：“为什么连鞋也没有……”
这个研究所从某些方面来说，对病人的态度实在是恶劣至极，比如刷牙就两个牙刷公用，比如天这么冷连双拖鞋都不给，但是从护士医生的态度来说又甚至说得上温和耐心。
很矛盾。
墙上的黑色脏印子覆盖很广，前几任病人中还有灵魂画手，各种各样反正没人样的拟人图占了大半面墙，剩下半面大概是因为太高了够不着。
孟给予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屁股有点受不住了，改成了跪坐，争取下半身受寒部份达到均衡。
他细细摸了摸墙，墙上用尖锐物体深刻的东西还存在，就是被脏印子遮住了看得不清晰，他光摸一下也摸不太明白。
“这什么……”
他凑近了盯着那些痕迹，凹下去的线条和周围并不相同，仔细看的话甚至被黑印子衬得更明显。
然而明显并没有任何卵用，孟给予认了半天也没看明白。
“圆形？椭圆形？”
“人形？不对……”
这个猜测很快被他自己否决。
“太灵魂了，疯子的另一面是天才，我等凡人不明了啊！”
叹了口气，孟给予眨巴两下酸涩的眼睛，彻底放弃了。
两小时休息时间很快过去，随着门口铁链拉扯声，所有病人再一次在一栋门口集合，这次孟给予一下楼就开始找炎煜他们的身影，小伙伴们在这一点上很默契，不一会儿八个人集合，站在最后。
秦韧和丁宣两个话痨站了没一会儿就开始小声哔哔：“这精神病院的生活还挺规律啊，还有点健康养生的意思。”
“怎么说也是个病院。”
“电视里精神病院不都特黑暗特恐怖么，我们就在任务里，竟然养生？！”
“你想多了，”孟给予站在旁边听，忍不住道：“暴风雨前的平静。”
他看向旁边那天队伍侧前方，上午掉牌子的病人低着头，看起来情绪很低落。
“我觉得每次任务都没头绪，”秦韧说：“我早上问了半天，他们不是抓我一块儿疯就是神神叨叨说我命里有毒。”
魏九千听乐了：“有毒是个什么操作？”
“大概小时候喝了鹤顶红……”
“来了。”
炎煜出声打断他们的自娱自乐，队伍前方程宇波带着几个护士走了过来。
程宇波依旧是那副斯文败类的鬼样，说话不急不缓：“今天下午带大家玩个好玩儿的。”
没人理他，场面有点尴尬，底下的病人们各玩各的，八个住户装得很逼真，完美混入其中，只眼角余光观察他。
程宇波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笑了笑扶了下眼镜继续说：“你们肯定喜欢。”
说完，招呼护士们带队跟在他身后，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他原本还笑着的嘴角倏地拉了下来。
***
“操！”孟给予小声爆了句脏话：“这他妈好玩儿？”
“这个任务太重口味了。”
炎煜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可以称为复杂的情绪。
孟给予快哭了：“为什么要刷这个桶，哪里好玩了？”
“不刷还不行。”
丁宣也快哭了：“在下想就地自尽。”
没错，程宇波说的好玩儿的，就是刷他们房间里的臭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搬下来的，也或许这些桶并不是他们房间里的。
在其他病人麻木的表情衬托下，八人过于丰富的情绪波动显得很突兀，八人强忍恶心，假装面无表情。
“为什么他们一点反抗都没有啊？精神病又不是一点情绪都没有！”
“不知道……”
孟给予快吐了：“这个桶会不会是线索，我房间里也有。”
“我也有，但让我闻和让我动手洗完全是两回事。”丁宣面无表情道。
孟给予凑过去看了一眼黑桶内，里面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排泄物，但就是奇臭无比，比他们房间里的还臭。
周围的病人已经开始动手了，几人咬咬牙，闭上眼睛干脆心一横，也跟着把桶提到了面前的水池里。
程宇波微笑着站在公共水池间门口，一派指点江山的样子：“23号，用力一点，42号，刷到倒不出脏水才能停，54号，怎么还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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