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第一章
“张先生,张先生您等等,江总真的在开会。”
“张先生,您…您别让我们这些小的难做啊!”
说话的是江柏的助理赵知源,正围着个不管不顾往会议室走的人,赵知源又是上前劝说又是在后面急得直跺脚的,就是不敢真的去拦。
“张先生,张…张时夕!”
张时夕停下了脚步,站在会议室门前,但手已经放在铜制的门把手上了。他没立马开,而是扭头看了赵知源一眼,这个停顿让赵知源产生了事情还有回旋余地的错觉,还没露出点喜出望外的神色,他眼睁睁地看着强忍着情绪的张时夕推开了门。
那门是特级黑胡桃木,贵重又气派的很。华鼎集团里,谁的手碰到那间会议室的把手都像是捧着贵重物件,轻拿轻放防止用力过度造成声响和磕绊,也就张时夕,敢推开后还踹了右边那一扇一脚,木门瞬间哐当一声撞上了墙壁。
张时夕闯进来的时候,大家正围坐着一张椭圆形的圆桌开会。他故意弄出的声响就算是看着他进来的赵知源都被震得身子一抖,何况是背对着门坐着的几个上了年纪的董事,有一个捂着胸口,立即就站起身,是要好好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
但他训斥的话都到嘴边了,见来的人是张时夕,稍稍侧头看坐在会议桌最中间的那个人,还是生生把怒气都咽了下去,不仅如此,他又因为是唯一一个有动作的,还得想法设法给张时夕台阶下,眉目舒展开地柔声问:“时夕怎么来了。”
闻声,张时夕瞟了那人一眼,眼皮都没怎么抬。那眼神若是落在家中长辈身上,肯定少不了一顿老幼尊卑的大道理,但那人又是张时夕,就算要训,也只有江崇能训。
但江崇没有任何表态,直到张时夕单方面剑拔弩张地同他对视五六秒后,他才微微侧过头,跟弯下腰恭听的秘书梁博桥低声说了什么。梁博桥随后挺起背,波澜不惊地抱歉,说今天的会先开到这里。
张时夕并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但见大家起身的动作都犹豫而缓慢,对自己投来的目光都满是深意,想必确实是什么很重要的会。
但张时夕正在气头上,他本来就脾气冲性子急,能在这时候闯进来,断不会退出去,江崇的指令正合他意,他就站着原地看着西装革履的各位从自己身子两侧出门,他知道所有人出门前都会好奇地看他,但他丝毫不顾那些目光,不管是来自集团元老,还是江崇的叔叔江凌升。
“你也先出去。”江崇没抬眼,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变化。他说这话时还是看着靠近门口的张时夕,但话说出来后,识趣离开的是那位江崇父亲留给他的老秘书梁博桥。梁博桥也有些年纪了,打理的一丝不苟的鬓角满是白发,和别人不同,他路过张时夕身边时放慢了脚步,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那个微笑像是在无声地建议,希望年轻人不要意气用事,要冷静。
才二十七的张时夕也确实年轻,他虽然在气头上,但从小察言观色惯了,怎么可能读不出梁博桥的好意和担虑,所以他等会议室里只剩下他和江崇两个人后没有直接上前,而是看着脚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重新抬起头朝江崇走去。
他走到了坐在真皮椅的江柏面前,垂眼与他对视。江崇比张时夕高七八公分,这意味着江崇如果起身,仰头的就会是张时夕,但此刻他是睥睨的那一方,他能占据气场优势,某种程度上是江崇主动示弱。江崇也确实什么架子都没摆,只是看着张时夕,像是要说什么,又都觉得怎么说都不合适,还在斟酌和思忖。
但江崇怎么可能好端端地示弱呢,张时夕根本来不及往别的方面想,满肚子的无处宣泄使得他直截了当地质问,廖青的腿是不是你伤的。
他说的不是问句,是认定了这事就是江崇干的。
但他语气里除了愤怒又有委屈和不解,是不相信这事居然是江崇干的。
而江崇在听到那个名字后,先是一愣,然后脸上原本有的柔和就割裂般地转换成冷漠,他本来就是锦衣玉食的矜贵大少爷,再配上这样的神情,给人的疏离感特别强:“你大半个月没回家,见到我第一句,就是提那个台湾人?”
“我现在没工夫跟你吵,”张时夕咬牙道,“我就问你,三天前是不是你叫人截了他的保姆车?”
“是我。”江崇冷冷道,同时站了起来,并往前走了一步,跟张时夕的距离只有不到半米,“我一个月前就找人盯着他在的剧组盯着他这个人,你猜他们都拍到什么照片?”
江崇掏出手机,不知道是不是张时夕的错觉,他离得这么近,他居然看到江崇的手抖了那么两下,尤其是将那两张偷拍的照片给张时夕看了之后,他干脆将手机摔到了地上,踩着那破碎的屏幕再次靠近张时夕,微微低下头,鼻息里的愠怒全扑在他脸上。
“你都多久没这么对我笑过了,嗯?还有那张,大年初二拍的,在路灯下都抱上了,”他问张时夕,“那你倒是说说啊,你们两个,那天晚上在巴黎——”
他没说完,他看着张时夕,张时夕也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视线,这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但江崇再开口,说出的话还是不中听。
“你以前跟我说,海洲过年的习俗是初二回娘家,你有什么娘家可以回,我看你们两个那天晚上,回的是——”
江崇没有说完,也没捂被张时夕扇了巴掌的一侧脸颊。他不再微微低着头,而是直起身板,看着从大落地窗洒落进屋的大片的阳光。
“你存心恶心我是不是,”他听到张时夕这样说,很平静,“你不是找人盯着他嘛,你问问那些拍照的,他们要是真看到我跟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
张时夕抬手,指着他们旁边的巨大落地窗,另一只手揪着领口的衣服,跟要把自己心都挖出来似的:“江崇,我跟你在一起七年,我这七年要是跟谁有过一腿,我也二话不说从这里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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