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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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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祝远跟张时夕在展馆里呆了一个下午,期间张时夕讲解的非常详尽,可以听出为了推出这个展,他做了非常充足的功课。讲到最后他也口干舌燥,就在主楼的咖啡厅里给祝远和摄制组都泡了杯饮品,他们坐着也聊了会儿,祝远注意到礼品店旁边还有两个关着的房间,就问那是什么。

“其中一个是办公室,”张时夕道,“要过去看看吗?”

祝远当然没拒绝。里面的空间也比他想象的要大,虽然他进去的时候办公室里只有三五人,但从办公桌的数量来看,他们的团队能有近二十人。因为新展即将对外开放,推广部的两个姑娘和展览总监安德烈都还在加班,张时夕就将他们介绍给祝远,祝远总觉得安德烈的姓听着熟悉,一问才想起来,他父亲是伦敦有名的收藏家,某知名拍卖行就是他们家族旗下的产业。

祝远心中的惊讶溢于言表,边跟安德烈握手,边用中文问张时夕,你们居然请得动他?还让他加班?

张时夕只是笑,说安德烈是他读书时的朋友,对国内民营美术馆的运营现状也很感兴趣,就加入了这个团队,且每次展览都帮着牵过很多次线。

“那你的办公室呢?隔壁?”

“不,隔壁是个休息间,我的办公桌也在这里。”张时夕指了指靠里的一张书桌,上面摆着几本外文书,电脑,还有一本日历型的记事本。

“那笔记本是……”祝远以为自己看错了,但走近仔细一瞧,发现那确实是自己书店的一个周边。祝远在北市有一家书店,每次举办沙龙都会引来无数文青,书店的文创产品也卖得很好,笔记本更是年年的销量冠军。祝远觉得不可思议,而更让他惊喜的是,张时夕说这样的记事本,他每年都有一本。

“那下次可别再自己买了,我做主,以后年年都送你。”

“不是我自己买的,”张时夕一摇头,“他买的。”

中文就这点不好,要是英文,一听就知道到底是“他”还是“她”,但祝远直觉张时夕说得是江崇,他旁敲侧击了几句,但张时夕显然不想继续,或者说是还没准备好,他待人的真诚又让他做不到圆滑地避开这个话题,所以就干脆就沉默。

若是面对其他受访者,带着偏见而来的祝远肯定是穷追不舍,一定要套出对方几句话来,但面对的是张时夕,祝远也不知为何动了恻隐之心,第二天的采访也没问什么泼辣的问题,但在离开前的饭局上,他还是问张时夕,他真的没看见网上那些非议吗?

张时夕先是看向了旁边的摄像头,祝远比他先开口,说他这么问纯属好奇,这一段不会播。张时夕就若有所思地咬了咬下唇,抬头和祝远对视,说他其实不太喜欢你。

祝远一乐,问:“江崇?”

张时夕点头。

祝远又问:“那我能知道原因吗?”

“其实也没啥。我那时候…读初中吧,没什么别的娱乐,就只有一个很旧的iPod,”张时夕比划了一下大小,继续说,“真的就是凑巧,在播客里听到了你的节目,每个星期你都会更新两次,朗读一篇文章或者小说的节选。我就会把这些下载下来,放到iPod里,一个人的时候听一听。”

“你怎么不早提,”祝远有些懊恼,是想到再过一两个小时就要登船离开,“我和你还有这缘分。”

张时夕道:“其实我也没听很久,也就一两个月。”

“可以理解,我声音本来就不算好听。”

“也不是因为声音,就是你念的那些书和作者,我当时听都没听过,可你对他们的生平作品都信手拈来。我就觉得自己像个白丁,而你是高山。”

“太高看我了,”祝远道,“我做那节目的时候还没三十吧,也是标榜与众不同的年纪,念些小众的文字,我现在想想,也有点太端着姿态了。”

“可你有端着的资本,你能考上最好的学校,你可以不谦虚。”

祝远玩味地一笑:“你这话说得,也带着偏见啊。好像我读了个名校,我就比别人有特权。”

“可这确实是我心里话,十几岁的时候我这么想,我现在二十五岁,坐在你面前,我还是会有十几岁听到你的播客时的自卑。”

祝远没料到张时夕会说得这么直白,头一回,他面对被采访者的坦诚,他说不出话。

“所以和他在一起之后,我偶尔也会提到你的名字。他读商科,对男文青本来就没什么好感,而且又才二十出头,警觉地很,我多说别人一句就以为我对别人有意思,你又是大叔老男人,他更不是滋味。我不愿他多想,就告诉他我不是喜欢你,是羡慕你,甚至想成为你。”

停顿了一两秒,张时夕自我评价道:“我那时候骨子里还是自卑,总爱拿自己和别人比,这个人书读得比我多,那个人图纸画得比我好,别人在我眼里都特好,我自己什么都不好。所以跟他实话实说后我也挺郁闷,一多想,就觉着我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我都不喜欢我自己。”

“我从没跟别人说过,这些话也就跟他掏心窝子告诉过他,我说我觉得自己特别差劲,一点也不好。他就想哄哄我,在我购物车里看到你们书店的记事本,知道那个品牌是你的,还是提前下了单,手机号码写我的,但收件人是‘小饼干’。拿快递那天他戏特别足,去快递点一路都气冲冲的,说要好好看看是哪块小饼干,可等我拆开,他看我笑,还原地转了好几圈,说我既然这么开心,他就年年都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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