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为什么（2/2）

本来就会？也就是没有谁教他，难道这已经刻在了他的灵魂里？

“小染，”青锦温言细语地和白染打商量，“变回原形我看看好不好？”

他想确认一下白染到底是不是一只乌鸦。

第一眼看到的时候，那确实是是只乌鸦，可若是是障眼法呢？

白染有些不情愿，变回原形意味着他不能玩手机电脑了，他才适应了人形，正开心着呢。

可他又不想拒绝青锦的要求。

“小染，”青锦温柔地说，“乖，嗯？我就看一下，然后马上变回来好不好？”

白染嘟着嘴，点了点头。

青锦伸出一只手，白染便化作原形轻轻落在了他的手心。

小小的爪子在青锦手掌不安分地挠了两下，青锦有些痒，用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弹那一下青锦完全没用力，只是做了个样子，白染无所畏惧甚至歪了一下头给青锦卖了个萌。

青锦把白染捧到自己眼前，闭眼，然后再睁开。

眼前并不是一只小乌鸦，而是一只小肥鸟，唯一没变的是头上的金毛和本身的白羽。这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一个种族，却莫名的让他觉得熟悉。

就好像，曾经某一天，他也是这样捧着一只毛绒绒的小肥鸟，凑到眼前细细观察过。

真的是障眼法。是小染自己设的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青锦当即否定了这个想法。若是他能设障眼法，为什么偏偏要扮成乌鸦呢？

那么，是谁做的？

白染盯着出神的青锦看了一会，发现他没有要自己化成人形的意思，便有些急躁地在青锦手上啄了一下。

说是啄也没用力，青锦却马上回神了。

伸手在白染额头上点了一下，白染化成人形躺在了青锦怀里。

没等青锦说话，白染一骨溜爬起来坐在了软垫上，继续他的开箱测评工作去了。

他有些不敢面对青锦。

青锦刚刚的眼神像是陷入了回忆，可能他自己不知道，可白染看得一清二楚，那眼神里有痛苦有怜惜，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青锦的眼神让他感觉到了心疼。

他活了五十年，从来都没产生过这样的感觉，陌生，却又无比的熟悉。

让他一时间感到有些手足无措，只能逃避。

青锦站了起来，揉了揉白染的头，“慢慢拆，我去做点吃的过来。”

白染点了点头，根本不抬头看青锦。

青锦以为他因为刚刚的事生气了，又蹲了下来，哄道：“小染？小公主？别生气啦，我去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要吃油炸冰淇淋，还有糯米团子。”白染说。

“好，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乖乖地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青锦去了厨房，白染也不摆弄电脑了，站起来往沙发上一倒，瘫在上面开始想自己为什么会跳舞这问题。

在青锦问出这个问题之前，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跳舞？

他从出生就被丢在了暗无天日的禁地，没有谁来教，可他好像天生就知道该怎么修炼，该怎么隐藏自己的修为，该怎么运用自己的灵气。

他知道乌仓不是他的对手，知道乌鸦谷困不住他，知道他总有一天会逃离这里，知道他不属于这里。

他为什么会知道？白染不明白。

这一切就像是镌刻在了灵魂里，不论怎样，都不会忘掉。

那么跳舞呢？也是一样吗？

那他是为谁而舞呢？花瓣雨落下来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会跳舞，可那一瞬间，他就像另外一个人一样，自然而然地就那样跳了起来，不用想就知道下一个动作是什么，仿佛已经跳过千万遍。

有一双眼睛，会在他跳舞的时候温柔而又深情地看着他，一眨不眨，只要有那道目光，他的舞蹈就是快乐的。

他是为那双眼睛的主人跳的吗？

和在青锦面前起舞一样？可以得到那人的夸奖和……和什么呢？

可青锦的眼神，明明不是那样的。

白染说不上来。

“不想拆了吗？”青锦端着一盘油炸冰淇淋和一盘糯米团子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白染躺在沙发上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这是拆了几个就没兴趣了？

“嗯，”白染闷闷地应了一声，“饿了。”

“来，张嘴。”青锦夹起一个糯米团子，放在嘴边吹了吹，又试了试温度确定不烫之后，才喂到白染嘴边。

白染一口咬掉糯米团子，满足地眯起眼睛，瞬间就忘记了刚刚想的那些事情。

那些有什么要紧的，眼前的美食才是重点。

青锦递了一双筷子给白染，“乖，坐起来吃。”

青锦一开始以为白染不会喜欢筷子，会更中意勺子这种更直接的餐具，没想到白染见他用筷子，也主动要求用筷子。

不过白染更喜欢把筷子并起来叉东西吃。

青锦也懒得纠正，小染开心就好，何必约束那么多？

一连叉了好几个糯米团子吃了，又吃了两个油炸冰淇淋，白染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睡意也跟着上来了。

青锦两三口把剩下的吃完，两个盘子摞到一起，筷子放在最上面，轻轻抬了一下手掌。

盘子慢慢又升起来，飘去了厨房。

青锦坐到白染身边，让躺在自己腿上，给他揉肚子。

“揉一会再睡，不然会难受。”

白染正舒服着，闻言哼唧了一声，算是做了回答。

回答了也抵不住睡意汹涌，而且青锦揉得太舒服了，白染不自觉地就闭上了眼睛，头慢慢歪到一边，呼吸变得均匀悠长。

青锦无奈地笑了一下，给他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睡姿，又在他的发顶上吻了一下。

“好好睡吧，我的小公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