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戒指，款式不一样啊（2/2）

贺知书叹了口气，给两人的塑料杯子倒满了酒，呼出最后一口烟雾，无奈地说:“被打了还挺疼的。”

他拿起杯子碰了蒋文旭面前的被子一下，塑料杯子碰撞起来没什么声音，他这才想起似的，打了个哈哈，“习惯了习惯了，我喝酒就爱撞杯子，居然忘了这东西撞起来没声音。”

贺知书问:“喝点？”

“不喝。”蒋文旭一口回绝。

贺知书早料到他不喝，自己喝了几口，看向他鼓起来的胸口，“元宝呢？睡着了吧？”

“嗯，”蒋文旭看他脸上的伤还肿着的，问了一句，“吃快点回家敷药吧？”

贺知书摇摇头，“疼着吧，也不只我一个人受着……”他露出一个很嘲讽的笑容，“快乐不能一起快乐，痛苦还能一起痛苦，这样也蛮有意思。”

蒋文旭听不太明白，问他:“你们总这样吵架动手？”

“不——这只是偶尔，”贺知书一口干完，说得很轻，“通常不吵架，就我自个儿哭。”

蒋文旭不知道怎么接话，然后他看见了贺知书无名指上的戒指——亮晃晃的，很素，就是一个环，但很漂亮，跟自己的好像不太一样。

蒋文旭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再瞧一眼贺知书的，发现真的不一样！

他把手抬起来，靠近贺知书的手，两枚戒指在昏暗的灯光照耀下闪现出不同的光彩。他的还比较新，但边缘都有些花了，这些刮痕反射出刺眼的光；贺知书手上的这枚显得沉稳，虽然能看得出有些年头了，但质地很好，刮痕十分少，并且也细小，没什么反光，仍旧十分漂亮。

“我们的戒指，款式不一样啊。”蒋文旭说。

贺知书其实早注意到了，就等着蒋文旭发现，这时很欣慰，“嗯，是不一样。”

贺知书解释说:“这是他买的。我的那枚他在某一段时间给弄丢了，一直没找回来。他就说，等以后再买，也不让我继续戴那枚我花钱买来的了，说就我一个人戴而他手上光秃秃的很奇怪，我就听话地取了下来。然后手上就空了五年，这戒指是他五年前买的——当时的我和他已经是大老板了，他就花了不少钱让人定做了这对戒指，我一戴也戴了五年。”

蒋文旭摸着手上的戒指，带着些许希冀问:“他有没有说，是怎么丢的？”

贺知书说:“只说落在某个地方了——因为大了他手指一圈。”

蒋文旭摸着戒指的手一顿，面色不太好，“我这个……也大了一圈。”

“所以，你不要也在某个地方掉落了，免得难过。”

“嗯。”

贺知书又沉默地喝了三杯啤酒，突然说:“他不爱我了。”

蒋文旭一愣，安慰道:“爱的。”

“蒋文旭，”贺知书突然喊他的名字，直直地看他，“我有些想你。”

想朝气蓬勃的蒋文旭，想还没成为大老板的蒋文旭，想还没被金钱色欲所蛊惑的蒋文旭，想因为贺知书不喜欢闻烟味不喜欢酒味就不抽烟不喝酒的蒋文旭，想闲暇时间会很想很想贺知书的蒋文旭。

贺知书说完落下两行清泪，他擦都不擦，眨了几下眼睛，更多的泪水蔓延到他的脸颊，他说:“可我不是年轻的贺知书，我又有什么本事能留下年轻时候的蒋文旭呢？”

“朝气阳光的，宠贺知书的，勇敢无畏的，不受世俗蛊惑的蒋文旭，是属于满身茉莉花味的，喜欢看诗集的，爱做浪漫的梦的，同样也勇敢无畏的贺知书的，跟我这个满身臭味的老酒鬼又有什么关系啊？”

贺知书说完这些话已经泪流满面了，他又灌了几口酒，说得凄凉:“我们，真的要玩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