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尹鹤生平日不争不抢，皆是因为他不感兴趣，季青书相信，尹鹤生若是真的要什么东西，恐怕还真没人能干的过他。只是他过于淡漠了，许多事他都提不起兴趣，在别人看来可能有些不可思议，但于尹鹤生而言，做不做皇帝于他而言，恐怕只有平日里吃穿用度的规格不一样，五年前他自请出战——也是见他皇帝日夜忧愁。

倒不是与皇帝有多深的感情，不忍心看他烦恼，而是尹鹤生大小所受的教育告诉他，做子女的理应为父母分忧，方为尽了孝道。季青书曾一度怀疑尹鹤生是投胎时喝多了孟婆汤——以至于产生了副作用，忘记了何为七情六欲。

终归不是为了自己才想去的，所以两年前回京，皇帝要他卸了军位，哪怕身边的将士都为他打抱不平，认为皇帝是在‘卸磨杀驴’，他也无甚反应，毫不在意。

“你也小心些，今日你没上朝不知道，朝中为了太子人选一派热火朝天，你这时候往城外跑什么跑”？见尹鹤生仍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季青书觉得这可谓是典型的‘皇上不急太监急’，又是一阵数落:“这不明摆着给人开刀去的……”。

尹鹤生将杯中已经温吞的茶一饮而尽，不搭理他，眉眼低垂的样子看起来很温顺，给了季青书此人很好欺负的错觉，便忍不住去戳他的痛处，道:“这京师的土果真是太肥了，将你的骨头养懒了，竟被打的如此狼狈”。

尹鹤生终于抬了他那尊眼，道:“前些日子季老将军在下朝后，找上了我，他问你可有心仪的女子，若是没有，反正眼下将近年关，你母亲也闲，好开始替你张罗起来”。

面无表情的样子看得季青书心底发凉，心底暗道不好，他以前不是没想过娶妻生子，眼线北凉上算太平，他也不需要时时守在边关，可他日有了战事又该如何？到时别说三五年回不了京，还有没有命回来都是一回事，难不成要别人姑娘就这样守了寡？那不是害人吗!再加上一直没有中意的姑娘，也就渐渐介怀了此事。

季青书干笑了两声，想就此揭过这个话题，道:“你此次可谓凶险，好在有人出手救了你”。顿了顿，又道:“不过你以后出门还是带几个护卫为好”。

尹鹤生也极为给他面子，没有在呛声了，只是淡淡的应下。

想来此篇是顺利揭过了，季青书松了口气，道：“所以你到底出城做什么，连个护卫也不带”。

尹鹤生认真的看着季青书却并不说话，季青书以为他是有什么重要又不便被别人知道的事要办，不由得正色起来，继而却听苏月炎道：“今日是我母妃的忌日，我去护国寺里上柱香”。

季青书：“……”

尹鹤生语气里带着的一丝忧愁听的季青书直掉鸡皮疙瘩，不由想起了当今皇上祭奠逝去的太后时，也是会禀退所有宫人，自己在宗祠待一天，这在宫中已经不是秘密了，尹鹤生一直跟在皇上身边长大，深受其影响，从他身上甚至能隐隐看见皇上的影子，想来这货是觉得这才是祭奠亲人该有的样子，而尹鹤生的生母虽受皇上宠爱，却只是居于妃位，入不了皇家的宗祠，所以他上香只能去护国寺，但为了更贴切，他也学着皇上的样子，身边一个护卫也不带。

总算解了心中的疑惑，季青书忍不住暗自腹诽：太后年轻是时皇后，皇上可以带在他身边长大，太后性子娴雅，在对皇上的管教上虽严厉，却不苛刻，算得上是一个慈母，与皇上的感情极好，所以皇上才会每年在太后的忌日都去宗祠祭奠。那你是为了什么啊！你母妃去世时，你可是连话都还不会说！而且，皇上敢身边一侍从都不带，是因为宗祠里里外外、明里暗里，不知道被守卫围了多少层，恐怕真的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你这又是哪来的自信在这风口浪尖上独自出门的!

方才的话不仅仅是为了戳尹鹤生的心窝子，而是他清楚，回京这两年里，尹鹤生是真的将自己养废了，他回京这些日子就察觉到了，尹鹤生气息不如以前沉稳，这是缺乏锻炼的表现。

季青书难得的不想搭理苏月炎起来。

因为尹鹤生极为‘安分’，从来不着谁的茬，挑谁的刺，待人也极为有礼，斯文的不像带过兵的人，但凡与他说上过两句话的，提起他时都会称赞其礼数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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