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神弄鬼（二）（1/2）

齐言鹤将村民的麻布衣裳换上, 再将自己的脸摸了层灰，低头颤颤巍巍走到破旧的县衙旁边，一路上他听见了一些闲言碎语，大都是说从长安来的人将那邪秽之气带到了廉城，昨夜鬼怪又出来作祟，已经有三个人已经死了。

齐言鹤发现县衙门口已经聚满了人, 想要混进去实在不容易。“发药了, 发药了。”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所以那群村民都往里凑。

齐言鹤也跟了过去, 抬手领了一碗药，被那发汤药的大夫察觉到不对劲。大夫将就那药碗收了回来，“怎么见着你有些面生。”两人沉默良久之后，大夫想要查看齐言鹤身上的伤，齐言鹤不让，争夺之中药碗被打翻了，县令出来了。

“你……”县令还没说完, 齐言鹤一个腾空就翻到了县令的身后，用匕首抵在了县令的脖子上。

“你们让开！”

“真的是恶鬼, 恶鬼啊！”

“居然还敢行刺朝廷命官。”

“跟我一起进去。”齐言鹤不管旁人说什么。

县令无奈, 就带着齐言鹤去了临时搭建的小茅房里。齐言鹤手里的匕首并没有放下来, “说，解药在哪里？”

“解药？什么解药？”县令一脸茫然。

“休得跟我装糊涂，我二哥被下了药，就是你所为。”齐言鹤的眸子一眯。“我们才从长安来, 你们就处处挤兑我们，甚至绑着我二哥要烧死他。身为朝廷命官，种种行为令人发指。”

“你们是恶鬼，是来祸害我们廉城的。”

“那这鬼就由你来当吧。”说罢，齐言鹤扬手就要刺向县令的脖子。

县令都依然不改口，说他们是恶鬼，齐言鹤觉得有些奇怪，“你把那些药渣都给我装一份，还有这些百姓每日的吃食，你都写下来。”

县令起初不愿意，最后被齐言鹤逼迫，只得写了，那药渣也包了一份给他。

齐言鹤将那匕首抵住了县令的脖子，出了廉城。当齐言鹤松开县令的时候，百姓们要去追，县令都摆手作罢。

大夫被侍卫看得很紧，有时候想要说上几句话，侍卫们都是一脸冷漠。

大夫只得自己自言自语，“想我丘兴学医数十年，最后还落得如此田地。”

“既然大夫学医数十年，为什么不能救我二哥呢？”齐言遇撇了撇嘴。

丘兴转身对着齐言遇，侍卫怕他有异动，就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丘兴旁边。丘兴无奈摇头，低声对着齐言遇说：“可我也没瞧过如此症状，更何况鬼神一说不得不信，万一是鬼所为，就算我医术高明，也……”

其中一个瘦高的侍卫紧紧握着腰间的剑，“你怎么说话的。”

丘兴觉得无趣了，只好闭上了嘴巴。

一个时辰后，齐言鹤将那药渣子带了回来，并将县令写的也给丘兴瞧了。

丘兴用树枝拨弄着药渣子，又将那药渣子细细查看，“倒是没觉得有啥，这些药都是普通的药，只是……这药治不了什么，能抵抗些风寒倒是有可能的。”

“这不是治这的药，那为何那县令要给百姓喝。”齐言鹤嘴角微微颤动，“当时，他似是对那毒并不知情，也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解药。”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丘兴怂了怂肩膀，“我们大夫，是治病救人，可也不是所有的病都能治好的。我们是有心无力啊。所以只能开一些无关要紧的药，没有大用处，但不会有坏处。若是治那病人的心理，倒还是有些可能的，他们觉得喝了药就会好，所以平时情绪也会好，能拖延些时日。”

齐言鹤眉头紧紧一皱，“你们这些大夫还有医德吗？”

“这怎么就扯上了医德？难道非得告诉病人，你的病治不好了，神仙下凡都治不好，这样才算是有医德吗？”丘兴毕竟学医数十年，所以有些治不好的病，他并不会明确告诉病人，以免让病人的情绪不稳定。

“就算你们救不了人，也不至于收别人钱财，开一个无关紧要的方子。”齐言鹤白了丘兴一眼。

齐言柳则往前走了几步，“五哥，这事我从书里见到过，据说是数百年前巴州传来的疗术，主要是医治病人的心理。”齐言柳对这种‘疗术’略有耳闻。

“大夫看病能收几个钱？有时候看着可怜的人也会白给药。就这件事而言，或许那县令并不知情，只知道这病是治不了，他不是身为朝廷命官吗？难不成不给廉城百姓一点儿希望，让他们整日处在悲恸之中吗？”丘兴的话也不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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